荣嬷嬷屈膝行礼道:“老爷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劝劝老妇人。”
离开寒山寺,胡文敬的马车一路朝着皇宫而去,而此时的宫门口已经停了两三辆马车,看着灯笼上写着的字,他也就知道是谁又来告状了。还没跨进议事阁的大门,就听见南桑骂人的声音。
南桑:“你们要是闲着就去西戎修屋子,去西北喝风,去南境喂虫子!如今科举在即,你们还有心思抓着些莫须有的事来扰朕!”
曹子沛一掀衣角,重重跪在地上,言语坚定道:“议院的存在就是为了监察百官的言行,胡大人虽是我等上官,可如今他言行有亏,臣等不得不参!”
南桑指着他,一句话不说,抬眸就看胡文敬走了进来,“臣胡文敬,参见陛下。”
“你来得正好,自己解释。”南桑将奏折扔在桌子上,转身坐回榻上,双目紧闭。
胡文敬转身,看着曹子沛和苏庭立,欣慰一笑,“本官很高兴,二位能恪守自己作为言官的本职,其实那个学子,是我妹妹的孩子,这也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胡文敬从怀里把那封信呈上,南桑没有看而是直接给了曹子沛。
一旁的孟云谏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随即给了自己一声苦笑。
他看着信中的内容,才知自己误会了他的上官,他转了个方向对着胡文敬磕头,“下官向胡大人道歉。”
胡文敬将人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被自己的下属参了,他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起码他们的内心还有一些是非分明。他看向孟云谏,深深叹了一口气,把胡琴若二十年前为何离家之事说明。
二十年前,胡琴若爱上一个姓周的黔州书生,无论她的父母亲人如何反对,她也要跟那人在一起。原本二人是到其他县城做点小生意,周伦每日也很用功读书,可是每次都榜上无名。久而久之,周伦就失去了读书的兴趣,拿着胡琴若辛苦赚来的钱喝酒赌博,连胡琴若怀孕了都要熬夜干活。
久而久之,周伦更加放纵自己,欠下的赌债越来越多。起初,胡老夫人看不下,还会去帮忙还一些,被胡琴若知道后便让周伦带着她回到黔州,此后胡家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其实很多皇都的官员都知道此事,那时啊,我母亲上街都会受人嘲笑,最后直接搬到寺里。今天进宫,臣就是要向陛下解释此事。”胡文敬跪下行礼,南桑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说什么,他身旁的三人也不再说话。
“朕已知晓,这是你的家事,朕也不好多说什么。都回吧。”
“臣等,告退~~”
一行人来到宫门,曹子沛先上了马车离开,孟云谏看着人走远,拉着胡文敬的手走到一旁,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胡文敬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要问些什么,他扒开孟云谏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孟云谏拱手道;“你刚才所言,可是实话?”
胡文敬瞥了他一眼,道:“陛下面前,我为何要说假话?”
孟云谏垂着头,双手握拳,眼里都是愤怒之色,“那你当初骗,为何骗我说她死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胡文敬叹了叹气,在这件事情上,他对孟云谏是有愧疚的,所以在官场上,才对他有些私心。
“我若告诉你实话,你怕是要打死那小子,再说了,当初即将走马上任,若因此事断送了仕途,你如何对得起孟家列祖列宗?”
孟云谏刚想反驳,却还是无言以对。回想当年,他与胡文敬一起读书,在胡家对胡琴若一见钟情。孟云谏暗暗发誓,等金榜题名时,他一定要找媒人上门提亲。只可惜,一直未将这份情告知于她,胡文敬就告知他,胡琴若重病而亡了。
“这么多年,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早就成了我的心病。家中长辈多次让我成亲,我都因公务繁忙为借口,一直躲在外地,到头来,居是一场空......”
孟云谏转过身,抬头看着天,二人就这么站在冷风中,各有各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