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袭宝蓝色绸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内,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就是阮孚的兄长,阮瞻。”
“阮孚是胡婢所生,行为放荡,为人所耻,不知他的兄长品性如何?”
“阮瞻乃是嫡子,其妻又为潘岳胞妹,荐举为灼然,想必才华甚高,不过生性清心寡欲。”
那人对阮瞻略有了解,继续说道:“听闻阮瞻曾与人同行,天气炎热渴得厉害,客舍有口井,众人竞相前往饮水,阮瞻独自慢吞吞地落在后面,等别人都喝完了他才去喝,他谦让不争达到这种程度,倒是让人心生敬佩。”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之时,崔意和雨轻已然走了过来,也许崔意对这些人有些不屑,只是淡淡望了一眼,便径自走进卞家。
这些人无不感到诧异,其中有人突然说了一句,“他是清河崔意。”
众人这才知晓,无奈的摇头苦笑,一等门阀士族子弟,大都高傲,崔意更是出了名的为人冷漠,不善寒暄,也无人会去主动招惹他。
走在卞家的庭院之中,仆婢的身影匆匆,回廊间也有不少宾客边走边谈笑着,雨轻与崔意并肩走在回廊间,不时能听到前面那几人的谈话。
雨轻略感疑惑,抬眸问道:“他们好像是从外地赶来的,难道是专门来参加卞家宴会的?”
崔意摇头,解释道:“那倒不是,他们大都是去曲阜参加孔家祭祀的,不过顺道来临淄游玩一番,偏巧卞家设宴,他们也就来凑个热闹而已。”
“哦。”
雨轻点头,四处张望一番,手帕却掉到地上,她赶忙弯腰捡起,猛然间发现一人正低头瞧着自己,她把手帕塞进袖中,然后转身走至崔意身后。
“原来是千里兄,好久不见。”崔意面色冷淡,又问道:“宣子(阮修字)兄近来可好啊?”
“堂兄仍旧是自得于林阜之间,幼舆(谢鲲字)兄倒是常常去看他。”阮瞻含笑道:“没想到道儒也在临淄,真是巧遇。”
“我听闻东海王征辟你为掾吏,此番你可是要去往东海郡?”崔意漫不经心的问道,继续朝前走着。
雨轻靠的他很近,还贴耳小声问:“他会不会和阮孚一样发散不畅,当场发作?”
崔意瞪视她一眼,她不满的扭过头去,看向别处。
“或许会去吧。”阮瞻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笑问道:“过几天便到了孔家祭祀的日子,道儒可会去吗?”
崔意摆摆手,说道:“我还有事,怕是不能去了。”
“是这样啊。”阮瞻略显失落。
这时雨轻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问:“你也善于抚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