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哥哥,”雨轻附耳低语道:“你派去的人应该还守在客栈附近才对,范陵的随行小厮大概还待在那里,问一问他们就知道了。”
崔意含笑不语,只是与田家兄弟说了一些沿街张贴画像,悬赏缉拿凶手的事情,然后便转身走开,雨轻也向他们告辞,紧跟着崔意的步伐,快速离开牢狱。
在崔意正要上牛车之时,雨轻拉住他的胳膊,笑问道:“悦哥哥,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对吗?”
崔意回头,目光微沉,雨轻赶忙松开手,心道:被别人戳中心事,感觉不太舒服吧。
“范陵已死,你觉得他的小厮还会有存活的机会吗?”崔意凝视着她,冷声说道:“他背后的主人可没有你这般好心肠。”
雨轻做出一脸无辜委屈的模样,低语道:“我知道了。”然后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上车来,我带你去卞家。”
“嗯。”雨轻微微点头,坐上崔意的牛车,左家的牛车就跟在后面。
雨轻好奇的问道:“为何突然要去卞家?”
“卞瑄特意派人送了帖子,邀我去赴宴。”崔意淡淡说道:“我自然是要去的。”
“鸿门宴?”雨轻脱口而出,扬起稚气的小脸,笑道:“悦哥哥,卞家人估计要有所行动了。”
崔意摇了摇头,说道:“卞家以卞粹最为杰出,现迁为左将军,岳父为张司空,在洛阳的势力不容小觑,近年来卞家人频频向齐王(司马冏)示好,卞瑄更是齐王府的常客,多起案件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或许也与齐王有关,至于北海的柳氏,他们向来与东海王走得比较近。”
“李达暗中派范陵去往北海接触柳氏子弟,足可以说明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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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慢慢说道:“李达与柳宗明是敌对方,你曾说李达深受琅琊王的信任,那么柳宗明很有可能就是依附于邻近的东海王(司马越),也许这几起案件的源头就是东海王。”
“卞家人派去的李槐也绝非只是做酿酒的生意那么简单,他和范陵的目的也许是一样的,柳宗明应该是个城府颇深的人,他将李槐和范陵玩弄于鼓掌之中,致使他们二人最终丧命,想来柳宗明一早就识破了他们的伎俩,真可谓一箭双雕。”
“雨轻,你果真有些胆识和智谋。”崔意投来赞许的目光,笑道:“可惜不是男儿身。”
“悦哥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雨轻微微笑道:“我们就去会一会这卞家人,我想以清河崔氏的名望地位,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崔意注视着她,开口问道:“若见到李达,你又该当如何?”
“我本来就不认识他,”雨轻眨着眼睛,笑道:“当然到那时他也不会过分关注我的,毕竟有悦哥哥在我身边。”
崔意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温柔,不再看她,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瞬间扫除了所有的阴霾。
此时的卞家门前已经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名士之间的寒暄也带着各自炫耀的成分,士族也有高低差别,次等士族自然不会在卞家人的邀请名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