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在意自己的容貌又颇以容貌为傲,再见对方是她、想到两人的纠葛,桑夕气得脸都绿了。
然而,不待她反驳,慕连枝又怯弱地来了一句:
“你最多也就四十吧?”
生怕气不死她,漂亮的眸子上下来回打量着她,慕连枝还一脸的认真:
“大婶,您别生气,我真没恶意,刚刚听店家喊您‘凌夫人’,真巧我夫家也姓凌,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呢,我就是实话实话。”
“这金簪真是我拿来修的,不是店家售卖的。”
“大婶,你可比我幸福多了,一看就是好生养、刚生养过的,不像我,夫君是个短命鬼,新婚第一天就守了寡,这才刚守完三年孝。”
“大婶,还是你命好。”
“哎,要不是家里厄运连连、婆母也久病不愈,我这何至于刚守完寡就抛头露面、穿红戴金地出来冲喜?”
“我久不出门,要哪里说得不合适,大婶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哎,大婶,您这有夫君的怎么也一个人?”
“大婶,奥,不,凌夫人,您不生气了吧?其实我们挺有缘的……”
慕连枝一口一个“大婶”,神情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桑夕看地差点没给气死。
而一听她是寡妇,即便言辞有失,在场的人也都没觉得不妥,反倒很同情她,不少人被她一本正经的蠢萌模样逗得明显在憋笑。
连金店的老板唇角都只差没压住,当即轻“咳”了两声:
“这位小姐,凌夫人夫家其实姓王,字凌云,因有凌云之志也是图个吉利才故此唤之的,跟您五百年前……不是一家。”
美丽的外表永远是第一通行证,在古代也不例外。
从店老板的称呼就能看出来,更别提此时他的嗓音还是明显低柔了的。
他本是想息事宁人,一方面他是觉得慕连枝有点傻、怕她继续,另一方面也怕得罪了大客户;殊不知两句话全在火上浇油,桑夕气得额头青筋都开始暴跳。
幸好此时,小厮麻溜地把一直端着的盘子放到了柜面上:
“凌夫人,您订的头面跟金锁,您看还满意吗?”
满满两大托盘,一盘是做了复古处理的金镶绿松石头面,目测有大大小小十几只簪、钗还配有两只手镯,另一个托盘则是金灿灿的孩童用品,长命金锁、金手镯、迷你版的金碗金勺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