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这么说。”霖安笑言,且是站在四方案前笑言,微微仰头且垂眸,学着往日逢秀那傲然的模样,对着老头儿不恭不敬的说着。
“既然大家都这般说,那么自然也就是了。”老头儿没有正面回答霖安,不过在看清霖安身上那破旧的粗布麻衣,以及脚上所着的草履之后,便放下了心中的谨慎。
“如果空练功法,却是不得修为,又当如何?”霖安依是傲然相问。
“那么这...便是“大家”的问题,毕竟话...都是他们说的。”老头儿依是笑眯眯的说着,不过却因霖安展露出的傲然而生不满,毕竟在他看来,霖安可以不尊重自己,也要尊重自己身后的隐仙湖,以及湖中所藏的朱家。
“可坐在这里的是你,功法也是由你发放,若是出了问题,你难道不该负责么?”
“呵呵...小朋友说笑。我的确是坐在这里,但也仅是坐在这里,我从未让人前来,也从未强迫人们前来。至于桌上的白纸也好,玉笺也好,一开始是不曾有的,只不过是需要的人多了,它们自然也就出现了,毕竟有需求...才会被创造。”
“给我一个,如何?”
“那么就要看你...是否愿意遵循“大家”所制定下的规矩了。”
霖安不是很懂所谓的规矩是个什么规矩,不过还是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随后又按在了老头儿身前的洁白纸张之上,而梓娴在旁也是效仿,将自己的手印,按在了纸上。
手印按了,任凭朱家随意书写的契约也算得上是成立了,而老头儿即是笑眯眯将其收入了怀中,随后更是对着霖安与梓娴,示意二人可以开始了。
梓娴冷笑,霖安则是迷茫,显然未曾理解老头儿抬手在示意什么,故而茫然相问道:“干什么?”
“当然是跪下来叩谢仙人的恩泽了。”老头儿笑眯眯的说着,目光中更是透露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愉悦之色,似是见到了高傲的霖安跪在了自己身前,且是正对自己叩首不断的一幕。
“你...是不是有病?”霖安又是化作了傻乎乎的模样,虽然有着夏寒这前车之鉴,但他显然不想成为后车之师,且是他也是觉得老不死的说的完全没有道理。毕竟按照流程而言...按了手印之后,他们便要受“玉笺”影响而去往朱家做苦工,若是玉笺不曾到手,流程也就不会进一步开展下去,而朱家也不会得到廉价的劳动力。
“放肆!如何与仙人说话呢?此乃不敬!大不敬!年轻啊!还是年轻啊!若不是看在你二人年轻,老朽非要拔剑斩了你二人不可!”老不死的听闻霖安所说,当即大怒,且是装腔作势,欲做拔剑之举。
“呵呵...”
青鸾未在,霖安却也无惧,见老不死的想要动手,即是运转灵力于体内,且在尚未外放之际,梓娴却是在旁发出了轻笑之声。
“你笑什么?”老不死的瞪眼相问。
“爱给不给,爱用不用。”梓娴笑眯眯的说着,且是正对老不死的而言。
“你...说什么?”老不死的听的很清楚,不过还是相问,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给了梓娴一个改口的机会。
“我说...爱给不给,爱用不用!”梓娴依是微笑,不过却是加重了语气,且是提高了声音,随后便是拉着霖安轻蔑转身,打算离去。
“二位道友请留步,方才是在下有眼无珠,贸然得罪了二位。”老不死的瞬改颜色,且于桌案之上抽出玉笺两根,随后略显殷勤的走到了霖安与梓娴身前,再度开口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二位能够收下。”
“哼!给脸不要脸的老匹夫!”梓娴一把夺过老不死递来的玉笺,且是傲慢无礼的带着霖安转身离去。
虽是离去,不过梓娴却又于离去之际转身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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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梓娴眼帘的是老不死那阴沉似水,且是足以谓之阴毒的面色,而映入老不死眼帘的则是...梓娴那满载邪异与狰狞的面容。
对于梓娴而言,老不死理应化作如此模样,但对于老不死的而言,显然无法理解梓娴为何会有如此面色,而这也是让仙风道骨的他...背脊生寒。
看上去,老不死的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是不知自己与谁签订了契约,或者说是...老不死的根本无从知晓,究竟是两个少年与朱家签订了契约,还是朱家通过签订契约的方式,找了两个祖宗。
霖安与梓娴离去了,若是不出意外,明日一早便会去往朱家仓库做工了,不过嘟嘟却是不曾离去,不仅留在了桥头,更是顺着隐仙桥滚动,进入了弥漫的浓雾之中,似是光明正大的前往朱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嘟嘟总是觉得,但凡世家之内,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似若逢娟那般的美味佳肴,也正是因此...在嘟嘟眼中,世家即是装有美味佳肴的盒子,且是对他有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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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床头坐,霖安不禁对着手中的玉笺直皱眉头。似在考虑着是否要将其捏碎,毕竟有着夏寒的前车之鉴,难免觉得将其捏碎便会受朱家的支配,毕竟夏寒莫名去往朱家做工、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将货物送到指定地点、莫名其妙便拥有照料药田的经验,皆在表明...一切怪异的迹象,皆是在捏碎玉笺后开始展现的。
霖安虽是迷茫,但梓娴却是没有太多的心理压力,不仅在旁捏碎了手中的玉笺,更是将其破碎而成的翠色烟雾主动吸入体内。
“你...你怎就这般...?”霖安见状大惊,且是慌乱起身对着梓娴瞧看,显然是将玉笺当做了某种骇人的毒物。
“拿都拿回来了,若是不用,岂不可惜?”梓娴笑嘻嘻的上前,且是贴在了霖安的身上,同时更是笑嘻嘻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也许我们应该小心一些的,也该谨慎一些的,而且我总是觉得这玉笺,似乎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