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武昌唯一懂符用符的也只有那个男人,此刻正在城内,保护城主的西市之主—杨德祖。
而杨德祖的真实身份,正是千人千面留在武昌的一道分身,潜藏在冒险公会的卧底,此刻他正在城中,暗流涌动,搅一搅满城风云。
……
城主府后院,与武昌粗犷的装修风格不同,这里看起来要精致小巧的多了,据说是因为城主本就是南方人,生活在富饶水乡,又是在南方与城主夫人相识相知相伴一生,北方出生长大的城主夫人也极爱南方文化,故城主府处处能看见南方特色。
微风拂过满园荷花,露水在如玉盘的荷叶上闪耀,如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再向远望,假山重峦叠嶂,松柏相交,绿树成荫,一条长廊古香古色,一座小巧玲珑的凉亭,粉墙黛瓦,宛如天上人间。
此刻,城主大人正亲自指挥,安置城中平民,而城主府庭园中心最显眼的慕云亭中,几位衣着华丽、尽显富态的达官显贵正煮茶焚香,畅谈畅饮,杯中茶鲜醇爽口、唇齿留香,他们皆是武昌叫的上名的权贵,当冒险者为武昌出生入死,城主在外忙前忙后时,他们有些人却鸠占鹊巢,怡然自乐,丝毫没有半点愧疚。
“老庖啊,你儿子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节哀,可别想不开啊,现在武昌已经姓穆了,你说咱们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干嘛?心里有苦也没处说理去啊。”一个身穿锦衣绸缎,说两句话就满脸油光的胖子一边给自己擦着汗一边说道,他叫庞芝,做武昌最大的丝绸生意,就算是擦完汗就随手丢了的丝巾也是响云纱的,可自从西市开放后,外来商人引进不少价低质优的丝绸,他的生意大受影响,被触犯利益的庞芝对城主与所谓冒险公会是哀声连连,背地里没少阴阳怪气。
“可不是嘛,现在嘛,谁还把咱当回事啊,我们的城主大人宁愿去陪一群穷鬼也懒得看我们一眼,武昌的所谓名门,实存名亡咯。”祖上靠药材生意起家的卜世仁将杯中茶饮上一口,却马上吐出来,咧一嘴金牙,骂骂咧咧:“靠,什么玩意,这堂堂城主府就拿这种陈年旧茶敷衍我们。”
飞檐流角的凉亭内,一群所谓的上等人怨声四起,感叹城主无情,命运不公,他们只在乎自己眼中利益受损,至于在外抛头颅洒热血的冒险者现在处境有多危险,多少人会失去家人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有这功夫还不如多考虑考虑囤点药材武器,战后发场横财呢。
而在凉亭外,却有人显得格格不入,吴半城靠栏杆而立,看着满池荷花开,时而叹气时而摇头,混浊的眼眸满是担忧,也不知吴亮那败家玩意现在怎么样?打不过知不知道找个地躲躲,也不知道祖传的玉佩带没带,有没有用,可别弄坏了,那可是……罢了,罢了,坏了就坏了吧,孩子平安就好……
这时,唐仁杰向前一步,抬手作躬,先前搭话,“吴兄独赏荷花真是好雅兴啊,不过这出水芙蓉确实美不可方,出淤泥而不染嘛,我那万福园也开了不少,虽比这要多却远没这里的意境。”
吴半城抚须笑言:“唐老弟,你不在凉亭待在来找我这糟老头子搭什么话,老夫现在,可是妄想攀上城主一步青云,最后羊没捞到还惹了满身骚的糟老头,所谓名门望族不耻为伍,你见了我不避开就算了,还往我这凑,怎么?不怕名声臭了,生意不好做啊。”
“哈哈。”唐仁杰开怀大笑,“吴兄这话就见外了,说起来你还是我生意的引路人,第一单生意就是和您做的,您不会忘了吧。”
吴半城眼角皱纹展开,笑得合不拢嘴:“没忘,没忘,你小子年轻时候跟掉钱眼一般,那时候敢众目睽睽之下不给我面子的也就你了,后来啊,你也不知怎么了,转性了,不在事事亲力亲为,生意放了不少给手下的人,可钱却越赚越多,比我这老头子强多了。”
闻言唐仁杰好一阵唏嘘,“小时候我穷怕了,吃了很多苦,就想让家里人过好的,拼命赚钱却不想本末倒置,千金散去还能赚回来,可家人,你别看近在眼前,可失去可就再也没有了。”
吴半城点点头,深有体会,接着轻声说道:“唐老弟可曾听闻一些帝都传来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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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仁杰脸色一凝,苦笑,细声说道:“自从二皇子联名上书将四大家族罪行公之于众,各地就开始整顿这些以权谋私、鱼肉百姓的所谓贵族,武昌地处偏僻,但总归是大周地界,早晚有一天会兴师问罪,估计就是这次兽潮之后,等兽潮结束,冒险公会凯旋,兽潮期间爱民如子的城主能刷不少威望,到时候与苏叶联手,现在在城主府的人,别看锦衣玉食,风风光光,一个也逃不掉,都要好好敲打一番。”
“是啊,我倒是无所谓,钱多钱少都没差,反正都要被穆明霄那孩子霍霍,能留点给儿子娶媳妇就好,倒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多少有点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