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东莱态度软化,马修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五万六千元,用于垫付工程款。最迟今年年内返还。”
陈东莱点点头,给吕大林甩了个眼神,传递了立场。“我原则上同意。但是必须在阳历新年前把欠款尽数返还到账上。镇政府需要在阳历新年到农历新年之间的时间发放教师和医护人员的工资。”
他翻了一下面前的文件,面色缓和了一些。“现在说说玻璃公司的情况吧。负债多少?打算怎么处理?”
刚才那位分管工业和乡镇企业的副镇长又站起身来:“目前负债四十八万元,其中七月一号需要偿还本息十四万八千元。我们计划为玻璃公司拨款十二万元……”
“不可能。”陈东莱断然拒绝。“与其花十多万元续上半年的命,不如尽早进行债务重组。这十二万的款项我可以拨付,但绝不能只是用于还债。”
这句话可算是把在场众人听迷糊了。债务重组?这是什么?
陈东莱见马修与吕大林的脸上都带着疑惑的神情,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就是与债权人重新协商,修改原先的债务偿还协定。”
“还记得去年年末的时候,我把农行和县投公司的两位领导叫上,让他们与定远同志协商,用股份置换峡山煤矿的到期债务吗?这就是债务重组的一种方式。”
坐在陈东莱对面的毛定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明白了。把峡煤的化债经验重新套在玻璃公司上么?倒也是不错的的选择。”
峡山煤矿的利润已经在今年彻底回正,并且步入了高速增长的快车道。毛定远当然知道,这一切都要拜谁所赐——若不是陈东莱豁出老脸。为峡煤争取到了定价权,只怕今天也会落得与肉联厂、玻璃公司一般的下场。
当然,最令毛定远感激不尽的,并非是是陈东莱对自由定价权的争取。
陈东莱能在上任之初,就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请来县投公司收购峡煤的股份,从而大大减轻了自己的债务压力,这才是最令他感恩戴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