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个厂子暂且不论,就说说肉联厂吧。”

他从桌上的文件中拿起了一份《石梁晚报》,往后翻了好几版,展开来摊在桌上。

“各位可以自己看看,肉联厂的产品,在去年二月份的时候,闹出了一次食品安全事件。鱼泉市一个幼儿园十多名儿童在食用了肉联厂生产的火腿肠后,纷纷出现了呕吐和腹泻症状,经鱼泉市人民医院诊断,是典型的食物中毒症状。”

“闹出了食品安全事件也就算了,但我们峡山肉联厂的总经理,居然在被记者采访时口出狂言,推卸责任,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试问这种厂子,我们镇上还有必要继续为它输血吗?”

长桌上首,马修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

他的本意是想救一救这几家乡镇企业的,哪怕只是拖着维持生命,也别让它们马上破产倒闭。原因无他,百万漕工衣食所系,轻易关停,影响太大了。

但是就凭肉联厂现在这烂到家的名声,输血了又有什么用?只怕隔了年就要败光镇上给的资金,再一次陷入入不敷出的窘境。

他轻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仔细权衡了利弊,向陈东莱提出了意见:

“事已至此,肉联厂算是大势已去。但制砖厂和白蛟玻璃公司的情况都会好一些。尤其是制砖厂,目前只是存在一些资金周转问题。如果能让他们缓过劲来,情况或许会转好。”

见一把手发话,几个分管副镇长纷纷跳出来为他摇旗呐喊:“东莱镇长说的有道理,不该救的确实不要救;但马书记说的也正确,我们不能坐视良性资产白白损失。”

这马修毕竟在峡山镇经营了好几年,也算是积累了一些人脉关系。镇党委过半数的委员,或多或少都与他有人情往来。这时候凑出几个小弟为他站台,也在情理之中。

陈东莱知道,不能继续再和马修顶着干了。他毕竟是一把手,总归会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候不给他面子,只怕真就会破坏了班子团结。

他顺势退让一步,问道:“先不讨论玻璃公司。制砖厂现在需要的资金是多少?什么时候能还给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