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不闻不问,弃如敝屣,不尽丈夫扶助之义,不尽父亲抚育之责。我们母子何曾得过你的一点恩惠?
又何况追根溯源,尚未有嫡子出生,你便已在外头与别的女子苟合,生下庶子。你从那时就已经对我不起了,又何况还有后来事?!
在霜溪的七年,我不曾向你讨要半分。回到京城,我克尽本分,尽心持家。
救你出冤狱,除去蠹虫管家、蛇蝎妾室,为靖安保媒提亲,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温鸣谦的一番话让宫诩哑口无言,其实他之前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理亏,只不过嘴硬罢了。
“圣人云,君子断交不出恶言。我也希望哪怕恩义已尽,也能给彼此留些体面。
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但无论如何,我誓要离开宫家,离开你,绝不会再回头了。”
宫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泠月阁的,一路上他失魂落魄。
他的脑子乱极了,一会儿想到和温鸣谦刚成婚时的情形,一会儿又想到自己把宋氏带进门来时的尴尬。
一会儿想到自己如何逼着温温鸣谦大着肚子离开,一会儿又想着在文冠树下再见她和宫长安的情形。
那一次温鸣谦在花树下笑得极为好看,只是如今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一刻温鸣谦看向自己的已是眼神冷淡疏离,没有半丝温度了。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心口疼得喘不过气,好像七年前他曾向温鸣谦射出冰冷的箭镞,而如今那箭居然拐了个弯,深深插进自己胸口。
他游魂似地走着,不妨脚下一绊,扑通一声摔倒,本就有伤的右脚腕顿时传来锥心的疼痛。
可是再疼也疼不过心痛。
从小到大他也没有真正做成过什么事,好像总是费尽了力气,却还是弄糟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