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接过信,心头莫名涌起一丝复杂情绪,拆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果真是易中海。信中言辞恳切,满是焦急与无奈:“赵天呐,厂里车床出了大故障,师傅们折腾半天都没辙,实在没招了。知晓你技术精湛,在这方面有一手,盼你念在往日同事情分上,不吝赐教维修法子啊。厂里生产停滞好几天了,大伙都心急如焚呐,就指望你能速回援手,救厂子于水火啊。”赵天看完,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心里暗忖:“往日在厂子里,我被排挤下岗那会,这易中海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装聋作哑,啥忙都不帮,如今厂里遇难,才想起我,哼,真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救星呐?”想着,他双手一用力,“嘶啦”一声,将信撕成两半,随手丢进墙角废纸篓,神色冷峻得像冬日寒霜。
一旁王有才见状,微微诧异,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轻声问道:“咋啦,小赵,是碰上啥麻烦事了?”赵天耸耸肩,神色淡淡,仿佛刚才撕掉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没啥,就是旧相识求帮忙,可没几分真心实意,以前我落魄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冷眼旁观,把我当透明人,现在倒好,碰上难处了,才来攀附我,这种人,不搭理也罢。”王有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重拍了拍赵天的肩膀:“也是,患难见真情嘛,你做得对,咱小满村正处在起步关键期,你全心扑在这儿,准没错,大伙都指望你带着村子奔好日子呢。”
第二日,小满村像炸开了锅,男女老少都像被注入兴奋剂,早早聚在村口,叽叽喳喳议论着后山铁矿的事儿,眼睛齐刷刷望向村口那条蜿蜒小路,盼着勘探专家快点到来。刘大根和李六像俩凯旋的英雄,被众人围在中间,唾沫横飞地讲述寻矿经历,添油加醋吹嘘自己的“英勇无畏”和“火眼金睛”。
“你们是没瞧见呐,那锄头挥下去,我就觉着不对劲,好像底下有啥宝贝在召唤我似的,果不其然,再挖几下,铁矿就露出来啦,要不是我这双‘神眼’,那铁矿还得在土里睡大觉呐!”刘大根拍着胸脯,脸上得意之色简直要溢出来,胸脯拍得“砰砰”响。
“得了吧你,要不是我一开始就跟着赵知青坚定信念,你早撂挑子不干了,还神眼呢,我看是狗屎运。”李六在旁跳脚反驳,不甘示弱,引来众人一阵哄笑和惊叹。
正闹着,专家的车缓缓驶入村口,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自动让出一条路,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期待。勘探专家们背着各种专业仪器,表情严肃,在众人簇拥下快步上山。一番严谨细致、有条不紊的勘探、检测后,带队专家满脸笑意,郑重宣布:“乡亲们呐,这铁矿储量可观,品质那也是相当优良,开发价值极高啊,好好经营,未来可期!”消息像一阵春风吹过田野,瞬间点燃全村热情,欢呼声、鞭炮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村子上空都嗡嗡作响,孩童们满村奔跑嬉笑,老人们喜极而泣,双手合十念叨着:“苦日子可算到头咯,咱村要富啦,祖宗保佑呐!”
王有才趁热打铁,站在村头那棵枝繁叶茂、见证村子无数风雨的老槐树下,敲响那口锈迹斑斑却声音洪亮的大钟,召集村民大会。村民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不一会儿,树下就乌泱泱站满了人。
“乡亲们呐,铁矿是咱村的宝藏,是老天爷赏饭吃,可这开采、经营,那可是一场硬仗,得大伙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王有才声如洪钟,目光扫过每一位村民,眼神里透着坚定与期许,“我寻思着,咱得成立挖矿队、运输队、后勤保障队,大伙根据自个儿特长,各尽其能,按劳分配收益,你们觉得咋样?”众人纷纷举手赞成,手臂像一片小树林,呼声震得树叶簌簌直落:“好哇,书记说得对,咱跟着干,指定能过上好日子!”
挖矿队组建时,刘大根和李六又较上劲,争着当队长,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脖子上青筋暴起。“我先发现铁矿的,我当队长那是天经地义,谁也别跟我抢!”刘大根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唾沫星子横飞。“呸,你少在这儿胡咧咧,没我那几锄头挥得勤,能这么快挖出来?我才该当队长,带领大伙发大财!”李六跳脚大骂,双手握拳,作势要跟刘大根干一架。
赵天见状,赶忙上前劝解,双手用力把两人拉开,满脸无奈:“两位大哥,别吵啦,都消消气。咱这挖矿队刚成立,团结最重要,依我看,你们都有功劳,轮流当队长,带着大伙好好干,把铁矿挖好、运好,让村子富起来,比啥都强,是不是?”两人听了,虽仍气呼呼的,但也觉得赵天说得在理,互相瞪了一眼,哼了一声,这才作罢,干劲十足地领着队员上山。开山炮响,机器轰鸣,小满村正式开启致富征程,那声音,像激昂战鼓,擂响希望之歌。
红星轧钢厂这边,易中海眼巴巴苦等回信,却如石沉大海,毫无音信,车间依旧瘫痪在那,像头生了重病、奄奄一息的巨兽。领导气得吹胡子瞪眼,在车间里来回踱步,手指戳着易中海的脑门,破口大骂:“易中海,你不是信誓旦旦说赵天能解决问题嘛,人呢?这都拖多久了,再这么下去,损失你担得起吗?你这个月奖金扣光,要是还搞不定,卷铺盖走人!”易中海满脸愁容,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低声下气地哀求:“领导,您消消气,再给我点时间,我这就想法子催催,他许是忙,没收到信,我保证,一定尽快解决问题。”心里却懊悔得肠子都青了,明白以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寒了赵天的心,如今真是自食恶果。
而小满村这边,铁矿开采起初还算顺利,可没多久,运输难题就像只拦路虎,横亘在眼前。山路崎岖狭窄,货车行驶其上,像喝醉的大汉,摇摇晃晃,时不时就陷进泥坑,车身被磕碰得遍体鳞伤。赵天和王有才蹲在路边,望着陷在泥坑里、轮子空转、溅起大片泥水的货车,眉头紧皱,愁云满面。
“书记,这可不行呐,路这么差,运输成本蹭蹭往上涨,效率还低得可怜,长此以往,咱这铁矿就算挖出来,也运不出去,赚不了钱呐。”赵天忧心忡忡,双手抱头,满脸无奈。王有才也唉声叹气,狠狠捶了下大腿:“我也知道,可修路要钱、要人力、要设备,村里刚有点起色,哪来这么多资源呐,难啊。”
两人正一筹莫展之际,外出闯荡多年、见过世面的村民张二牛站了出来,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书记、赵知青,你们别愁啦!我在外面闯荡这些年,认识些工程队的朋友,他们重情义,我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先赊账帮咱修路,工钱就从以后铁矿收益里慢慢扣,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