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法立国,扶苏却言诸生皆读孔子,这是几个意思。
还指责君父用刑过重,这不是给反对派递刀子。
炎犀立即反驳:“诸子百家,各有所长,独诵法孔子者为偏听偏信之人,难堪大任。
我大秦以法立国,法度者,正之至也。精公无私而赏罚信,所以治也。
大公子若觉法度严苛,当提请奏疏,禀明今上,开大朝议共商,而非私下酌情。”
按徐福的罪名,本就该施以肉刑。
炎犀的意思是制定了法律就要遵守,如果刑罚过重,应该走流程修改法律。
而不是因为同情就以个人立场轻饶。
“有治人,无治法。”待诏博士叔孙通立即声援扶苏,“有良法而乱者,有之矣;有君子而乱者,自古及今,未尝闻。”
这是儒家对法治的基本观点,即治国的关键在人而不在法,只有好的统治者才能治理好国家。
炎犀知道他说得其实有道理。
在后世,基本已经形成了德法相辅相成的治理理念。
法律是道德的保障,道德是法律的基础。
道德不具备强制执行力,因此制定法律来规范道德的底线。
违反法律规范需要受到惩罚,平时也会加强对公民道德修养的培养。
过于崇尚高尚的道德,反而会让人忽略法律习惯于不守法。
过于强调法律的底线,按照某狂徒张三的话来说,他一定是个人渣。
因为他的行为只在底线上徘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炎犀更清楚,今时今日,在这个场合,她绝对不能输。
这不仅关乎儒法之争,更关乎始皇的治国方针和政治理想。
李斯那货还留在泰山刻碑,如果不是炎犀在,嬴政就是孤军奋战。
当然,嬴政不会跟他们辩,只会强行行自己的道,再招来许多骂名。
所以不等叔孙通继续发散,炎犀立即反驳:“今欲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皆守株之类也。”
儒家求过去,法家追未来。
儒家总想通过克己复礼,追求个人的高尚品德来达到他们幻想中的上古时期的尧舜之治。
法家则抛弃了这个幻想,更关注未来,通过制定严苛的法律来规范行为,达到统治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