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样!她们在我这是学手艺,我得让她们真正学到东西才行,不然我的名声不是砸蛋了!”
李小嘴与岑济争执起来,他坚持认为姑娘们必须要先学会做衣裳,之后才能去干流水线。
不然以后姑娘们出师了,外人问起来,都说不会做衣服,那不是说自己的手艺有问题?以后谁敢把小孩送来当学徒?
岑济则觉得,一个人干一个步骤,打版、裁剪、熨烫、缝合,每个人只要会一样就行,一切只为服务生产。
看着李小嘴傲娇的小表情,岑济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就是旧时代的匠人,终将被市场经济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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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争什么呐?”吕小兰从外面扛着一捆布料钻了进来,见岑济和李小嘴两人屁股对屁股站着,不由好奇。
“吕主任,你快说说吧!这个岑老师,非不让我好好带学徒!”
李小嘴见来人是吕小兰,赶紧凑上去告状,岑济也不遑多让,回身继续跟他掰扯。
吕小兰一听头都大了,连忙摆手让他们两位歇歇:“唉哟,你们可快辣鸡吧倒叭!我这一天天活都干不完的,你们还真有闲工夫!”
岑济听完老脸一红,嘴里喃喃辩解,自己也很辛苦好吧,今天都在外跑了一天了,还没回家歇着就来操心这事。
一想到现在服装厂还没建成,流水线搞起来也没用,衣服造出来也不能卖啊,岑济便摇摇头先回家歇着去了。
顺道去了李小林家,给正在伏案学习的邱慧娟捎去江城百货大楼买的糖果,本想再进一步,亲个嘴子啥的。
结果热爱学习的李小林,正好抱着卷子想来找邱慧娟问问题,差点把脸都丢光了,只得落荒而逃,到家闷头就睡。
躺在床上,岑济心里还在盘算着明天找周有才拿钥匙、打电话,请高煜良过来,一起照着规划图纸把学校的位置划一下……
中午放学后,时间宽裕些,再去问几个留守的知青,看看能不能骗、哦不劝来当老师……
还有晚上再翻一下柜子,找两瓶洗发水给他,唉,这用一瓶少一瓶了啊,自己还得留一些跟邱慧娟一起用,嘿嘿……
思绪越来越多,眼皮越来越重,眼前邱慧娟越穿越少,一会儿跳大摆锤,一会儿跳科目三。
场景不断变换,从雪山到森林,从高楼到荒漠,俄而灯光四射、彩灯炫目,间或烛光摇曳、丝羽婆娑。
到最后,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夜店,耳边竟是动次打次的声音,麻麻的,还真带劲!
突然一声惊呼打破美梦。
“大郎,该喝药了!”
啊不对!
明明是赵前进在喊:“岑书记,快开门!”
岑济眼睛一睁,好几个手电筒的光束从窗外射进来,晃得自己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
“怎么了这是?赵营长?”岑济披上衣服打开大门,门外已是漆黑一片,看来自己睡得太沉,晚饭都没吃,肚子这会儿还咕咕叫呢。
“支书在瓜子厂开会,大伙儿都在,请你过去出出主意!”赵前进一只手拉着岑济就要往外走,岑济手忙脚乱把门锁上,跟着就走了。
瓜子厂灯火通明,外间坐着一圈人,周有才倒是在外面蹲着抽烟。
走近一看,哟嚯!真是好久没见过周大厂长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周叔,怎么晚上又开会啊!”岑济走过去跟他一起蹲下。
“还能怎么回事,下午那些来拉瓜子的,非要我卖衣服给他们,不然就不买瓜子!”
周有才狠狠吸了一口烟,跟着来了个大回龙:“你说我一个卖瓜子的,非要我给他们卖衣服,这叫什么事儿啊!”
岑济心中暗笑,这些贩子可真了不得,他们本就是在外走南闯北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在家都是不安分的主顾,出门嘴皮一张那是什么都有,市场经济能蓬勃发展起来,他们功不可没。
甚至几年后还会出现一种“业务员经济”,一般是一个厂子的业务员在外面拉业务,结果拉到大单之后,直接咬咬牙,回老家撇开老家自己单干。
其他业务员看到成功案例,便纷纷效仿,一时之间各种小企业遍地开花,很是繁荣一时。
当然了,目前市场经济还没有完全放开,这些“能人”也只能通过要挟周有才来搞点好处。
至于为什么非要找周有才买衣服,一是他们找吕小兰也说不上话呀,二来他们现在是瓜子厂的主要销售渠道,自然可以拿捏。
他们也当然知道跃进大队现在不能卖衣服,一卖就是投机倒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