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你是不是在江城遇到拍花子的了?”岑济伸手在周能军屁股上拍了一下。
“从我下午看到你开始,就一直笑,哦,这车也不晕了,肚子也不叫了,是拍花子的下药下轻了,没把你迷晕吗?”
“嘿嘿!岑哥,你别逗我笑了,我就是、就是开心嘛,唉哟!”周能军冲着岑济挤眉弄眼,接着又细声细气的开口:“哥、哥,那洗头水还有吗?”
“什么洗头水,那叫洗发水!”
“对对对!就是洗发水,还有吗?再给我搞点呗!”
“去去去!给你洗都洗浪费了,身上都是瓜子味,你洗它干什么?”
“不是、不是我洗!”
两人打打闹闹从汽车上下来,又帮着仇玉和接过教具,一路朝停车棚走去。
“这教具你可得背好咯!”岑济把装满教具的大包压在周能军肩膀上。
“你就放心吧!”周能军快活的抖了抖肩膀,让大包更服帖些,接着朝仇玉和抛了个媚眼:“玉和哥,今天太谢谢你了!”
仇玉和仿佛没听到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没事,多大事!”
三人骑上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回了队里,路过瓜子厂的时候,门口围了不少人,周有才好像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见到岑济他们过来,周有才从人群里挤出来:“岑老师你可算回来了,赶紧把这些人都领走,不来买瓜子,都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两人凑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可算是把事情讲清楚了。
原来这几天缝纫小组衣服做的越来越顺手,瓜子厂上班的社员已经全部领了一身新衣裳。
这些来拉货的商贩们看着社员们身上的衣服眼馋,都找周有才来问东问西。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这衣服卖不卖?
周有才当然做不了主,这衣服又不是他生产的,说卖也不是,说不卖也不是。
他整天忙着张罗瓜子的事,也没这许多闲工夫跟他们扯淡,统统回复不知道。
那这些贩子们当然不干,今天下午都找来了,趁着拉货的功夫非要周厂长给个说法。
“周叔啊!”岑济把周有才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这衣服卖不卖还是得支书做主啊!”
“谁说不是呢?我都找他几天了,腊梅婶子说他这一阵子不是跟刘厂长看修路,就是跟春哥儿忙农活,也没工夫!”
“这么着吧,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下,找吕主任问问,看她那边怎么个说法,你先把他们拖住!”
周有才连声应下,出去跟贩子们解释了起来,让他们等等看,今天肯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话不多说,说干就干,岑济领着周能军先回了学校把教具、文具放下,紧跟着就去了缝纫小组。
瓜子厂外面吵吵闹闹,缝纫小组里面却是一片岁月静好,李小嘴手抓着竹尺围着几个姑娘打转。
“这手啊一定要稳,手不稳,这线就画不直,线画不直,料子就捡不齐,这料子可都是好料子啊,可不能浪费了!”
岑济不管那么多,上前就问:“李师傅,这衣服做得怎么样了?”
李小嘴回头看清来人,把尺子揣在围裙兜里,满脸堆笑:“我说怎么今天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岑老师要来!”
两人说了一阵,岑济也大致了解了缝纫小组目前的情况,现在二十个姑娘已经把这套工装的流程摸得一清二楚。
李小嘴前几天带着她们手把手过了一遍,每个人都能从头到尾做一套出来,手脚麻利的一天能做上两套。
这个速度放队里,那基本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了,做过衣裳的谁不知道,一套衣服在裁缝那儿可不得十天半个月的?
李小嘴也是这么想的,他满心期待岑济能给个好评,趁早把答应好的工钱给他结了。
可谁知岑济听完,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紧接着皱着眉头在姑娘们中间转悠起来。
“慢了!还是慢了!”岑济看完之后,对李小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还慢了?”李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师傅,我当初不是说让姑娘们分组搞流水线吗?怎么还是各人干各人的?”
这每个人都做自己的一套衣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误差自然无法控制。
哪怕她们的手艺再好,到最后难免会出差错,同样一个尺码说不定能差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