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向我、不需向他、不需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别放在心上,那不过就是一张狗嘴、吠了两声而已。”
樊夫人听闻安珞此言一怔,下意识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微有些失神,只觉安珞所言,似是黄粱无稽,又似是……天经地义。
见樊夫人如此,安珞也不急着再说什么,垂眸看了她一眼,便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
此时已接近春末,天清云淡,只是倒春寒下,尚还有几分冷意。
安珞望着远方的北归的飞燕,微微出神。
“安大小姐……”
安珞在樊夫人的唤声中回神,回头就见樊夫人正色抬起头来,似乎是…终于准备……要说出那心中之事了………
“那个齐王,他就不是个好人!”
……啥?
安珞被樊夫人突然这么一句说得一怔,还在愣神之际,就被樊夫人一把拉住了手。
樊夫人直视着安珞,郑重其事道:“安大小姐,请您一定相信我!您是、您这样好的姑娘,可切勿因为被齐王救过一回,就对他倾心啊!”
眼见樊夫人眼中急色,安珞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看着樊夫人眨了眨眼,下一刻,却忍不住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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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突然发笑的安珞,樊夫人也顿时一懵,不知道安珞这是在笑些什么。
她虽恨那齐王专横跋扈、贪得无厌,可说到底所求的、也不过是能带着女儿去过安生日子,若不到走投无路之时,她也不想将此事掀出、让别人知晓,徒生事端。
也是安珞先医治了她女儿身上的毒,又从那地痞手下护住了她,更有……那件事。
发生的事已经不能改变,那至少她应该阻止,安大小姐如今、再被齐王那衣冠禽兽所欺骗!
安珞连笑了几声,才渐渐止住了笑意。
她没想到樊夫人对她欲言又止了这么久,竟然就只是为了这个。
她再次抬眼看向樊夫人,向前靠近了一步,微微俯身。
“我知道,齐王、就是那地痞的背后之人。”她轻声说着,“……我也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虚情假意、顽皮赖骨、残贤害善的贼臣乱子,这世间怕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闵景耀的真面目。
安珞说完这句,便退回一步、直起了身,只留樊夫人听了这话瞠目。
樊夫人诧愕了好一会,才渐渐回过味来。
她能经营得了一家银楼,自然也不可能是蠢笨之人,这银楼日常接待的客人中也有不少的官家女眷,是以对那些豪门世家间的弯弯绕绕、多少也省得几分。
如今她也看得出,这安大小姐是个端直中正、刚强坚韧的性子,既已经知道那齐王是个什么人性,即便真是落水被齐王所救,想来也绝不可能倾心于他!
不过这么想来、那落水相救的传言……还真说不准、是不是确有其事了。
樊夫人这边还在兀自思索着,就听到安珞再次开口。
“樊夫人,我知道闵景耀一直在盘剥外乡来京的商户一事,也知道对于樊氏银楼,他所盘剥之数更是高达八成。”
见樊夫人目露惊色看向自己,安珞继续又道。
“我亦听说了你欲将樊氏银楼沽出一事,想来是计划着带樊小姐离开京城,而那地痞前来此处闹事,在我想来不过两种可能——要么,闵景耀不许你将银楼易手,不愿失去银楼每年八成的收益,要么他欲自己收买樊氏银楼,而给出的价格……你万万无法接受。”
樊夫人眼见安珞句句戳中事实,顿时也意识到、这绝不可能是安珞只今日见了那地痞一面,便推断得出的,定然是早有知晓!
而如今安大小姐与她说起此事,难道是……
“安大小姐明鉴!那齐王实在是不给我和淑儿留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