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鹿也匆忙赶回蕉芸轩,刚悄悄摸进门后,便迎面撞上早已等在后园的漫香。
“昨晚你一夜都不在房中,去了哪里?”
孟得鹿急中生智,故意撩起裤脚,露出淤青还未褪尽的脚腕。
“富郁庄的富元宝想她娘了,托人带话让我过去陪她聊聊天,我看那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也怪可怜的,就想过去看看她,又不小心在半路上崴了脚,索性在那里过了一夜……”
她的说辞倒也合理,漫香一时没挑出破绽,只得没好气地叮嘱,“以后不许趁夜私自外出,免得危险!”
孟得鹿乖巧地应了声“是”,便像只淘气的泥鳅似的从漫香身边“哧溜”钻过。
漫香望着孟得鹿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左眼角下的朱砂痣沾了晨露,湿漉漉的,像是渗出了鲜血……
回到店中的孟得鹿松了一口气,又经历了一次大难不死,现在,她终于可以冷静下来整理一下复杂的心绪了——
她一直怀疑嫡母汪氏和邪道有瓜葛,当从汪氏的衣柜中翻到那只紫纱帷帽后,她更笃信汪氏是“炽凤枢”的高阶成员,不料,昨夜她亲自深入虎穴后,才知道是一场误会,心中难免失望。
路过内堂钟望鹏下榻的雅间时,她停住了脚步。
以往,弟弟醉酒之后的鼾声可是能震得蕉芸轩楼板乱晃,但从昨夜到今晨,雅间里却安静得听不见一丝动静。
也许,弟弟也和自己一样彻夜未眠吧……
孟得鹿想和弟弟再谈谈心,但敲了几次门,房间里都无人回应,她有些担心,悄悄拉开房门,却发现往日一片狼藉的雅间里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弟弟却不见了踪影。
她急忙抓住路过的小瞳询问,小瞳答道:“师父今天一早就走了,说他要去赶考,让我告诉你一声!”
孟得鹿这才知道弟弟到底还是把自己的鼓励听进了心里,重新振作,赶在武举选拔报名的最后一刻奔赴考场,不由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