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然后说道:“平日里自己种点小园菜,拿到镇里去卖了,能卖点零花钱,我还有两个老战友,也是咱们桃林的,人家家里儿女都出息,知道我光棍一个,平时我这两个老战友,也常嘱咐家里孩子来看我,每次来都不少给我拿东西,这日子倒也过得去,就是时间长了,怪不好意思的。”
凌游听后点了点头:“您有两个好战友,这种情谊难能可贵啊。”
王守辉叹了口气:“都是尸山血海里淌过来的,是那种实实在在的过命交情,人家比咱强,还能常常记挂着我,那是我的幸福。”
凌游听后又问:“您老这种情况的,村里没给您申请低保吗?”
王守辉听后一摆手:“前些年领了几年,但这些年啊,村里的老人得病的不少,家里都不富裕,名额也有限,我就让出来了,我这还能走能动的,多少还能赚点钱,冷不着饿不着的,那几家比我还困难。”
凌游听了不禁敬佩,但又难免心酸。
凌游转头间,看着一组老相片,于是便迈步走了过去,俯身看了看,凌游指着一张照片回头笑问道:“这就是您那两位老战友吧?”
王守辉听到提起这个,顿时来了精神:“对,左边那个瘦的叫李彦,右边那个胖点的叫孙二虎。”
凌游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夸道:“那时候,您老可真年轻啊。”
王守辉笑着笑着就叹了口气:“这照片啊,是胜利之后,回来拍的,我们一个班的战士,就回来我们三个,那几个,都留那边了。”
凌游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鼻头一酸,然后心疼的看向王守辉,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因为他清楚,这种痛苦,再多的语言也弥补不了。
王守辉随即摆手一笑:“人都有一死,他们比我死的有价值,没多少年之后,我也一样,都是一捧没人记着的土。”
凌游闻言直视着王守辉说道:“我们记着,十几亿人民,都记着你们呢。”
王守辉红了眼,但还是笑着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记着挺好,记着就好。”
又陪着王守辉聊了良久,王守辉便要留凌游在家里吃饭,凌游没有拒绝,与铁山他们一起,帮着王守辉拿柴烧火,不一会,就听外面的大门响了,只见一行人从院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