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以后,维尔马斯教授虚弱地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憔悴,脸色比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要苍白。
他似乎要晕过去了。
章文用刚烧好的开水,给他冲了一杯很浓的冻干咖啡。
他感受着咖啡杯上的热气,缓缓对我说:“吴歧,你愿意尝试一种很古老的冥想吗?它或许能帮助你进入梦境......我知道这很让人有压力,现在提出这个,也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在《科勒姆修道院的秘密》中,有一个故事提到了一种......我的脑袋昏昏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就是有一个叫艾德里安·撒切尔的人,在外人看来,他是真的走了狗屎运,因为继承无后亲属的遗产,从贫穷的裁缝,一跃成了富有的男爵。
在继承遗产不足一年的时候,他突然就陷入了麻烦,被指控非法监禁和杀人罪,却最终被安置到了修道院里。
据说,他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因为他在这一年内结交到的贵族好友的干涉,他才没有被丢进精神病院,而是被安置到了在当时声名显赫的科勒姆修道院。
而他被指控的具体原因,就是一名和他交好,来往密切的探员,梅森,被发现死在了他所居住的撒切尔家族的祖宅里。
梅森探员的尸体......据说当时看到的人,全都晕过去或者呕吐了起来......他完全变了个样子,像一大团很白、很柔软的肥肉,仰面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
他的衣服紧紧箍在身上,显得格外不合身。经过尸检,人们又发现他浑身上下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很多骨头都断掉了。
他就像是一个严重缺钙的人一样,骨头非常脆。尸检人员挪动他时,一不小心,他的肋骨就被掰断了......
有人认为他是被非法监禁在了撒切尔家族祖宅的地下室,并受到了很变态的虐待,但艾德里安·撒切尔始终坚称,梅森探员是自愿待在地下室的。
他作为梅森的朋友,只是顺从梅森的想法,同意他......居住在自家祖宅的地下室里,享受来自地下的风。”
“没错......”章文也慢慢坐了下来,“当初在那片罗马神庙的废墟,格洛弗教授也提到过这个故事......在那儿的二层地下室里,我们也感受到过不同寻常的风,看到......看到那片粗劣的地下室,面积非常大,有很多......祭坑,里面全都是断裂的白骨,那是......那究竟是什么......”
维尔马斯教授摇了摇头,“不知道,那篇故事始终没有讲过,那些‘来自地下的风’是怎么回事,以及撒切尔家族供奉的是谁......只是说,那座祖宅最后被彻底毁掉了。”
“所以,现在外面那些沉迷于吹风的人,包括李琦,最终都会像那名探员一样,变得又白又胖,然后浑身骨折死去?”我说。
他们都没有回答,凝重的表情算是默认了这一点。
我同意了维尔马斯教授的提议,决心尽快学习他所说的古老冥想。
最近几天里,我们不止一次尝试利用符咒引导我进入梦境,试图窥探到更多,但全都失败了。
几次之后,不只是维尔马斯教授,就连我自己也不禁开始怀疑,在苗灿病房里的那次成功,会不会是巧合。
是时候该找找其他的法子了。
突然,张旭惊呼一声,抬手指向了窗台上的空气监测仪,“那好像停了,上面蓝色的小灯不亮了!”
他走过去,把空气监测仪从窗台上取下来,发现它的确已经因为电量耗尽停止了工作。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这个不是太阳能的吗?有阳光就能用啊。”莉兰说。
张旭把空气检测仪晃了晃,又像以前的人修理电视机一样,在上面拍了拍,说:“出发前我去领设备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这个空气监测仪的质量特别好,尤其是里面的太阳能电池板进行了升级,还说什么‘一板传三代,人走板还在’,这才用几天......”
我也走过去,拿起窗台上的微型空气净化机,发现也不能使用了。
“哦,这个空气净化机也是太阳能的。”张旭说,“两个同时出问题......我就不觉得是机器的问题了。”
维尔马斯教授仰起头,透过窗户看向白茫茫的天空,说:“或许......这天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