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只是笑,赶忙把包放进后备箱,开门把前座放下,扶着曾昭仪坐到后排。
“改天我试试?”万俟珊坐上副驾,左右瞧了瞧。
“要不,现在就给您。”
“算了算了,下雪路滑。走吧。”
“姥爷,先去哪?家属院还是马厂胡同,我奶在家呢。”
“先去院里,我和老刘约好了,把东西给他。”
“又丢不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早交过去,早一天出结果。”
“成,您坐稳了啊。”
路上,万俟珊问着两家见面的安排,知道是在钓鱼台设宴,笑道,“这么隆重?准备搞成国宴招待了啊?”
“远来是客,还是做秦晋之好,重视点不为过。不过,要是一般人家,那就有点儿摆谱吓唬人的意思了。”曾昭仪在后面悠悠的说了句。
“倒也是。哎,你奶见过了?”
“见过了。”李乐点点头,“您两位在大西北,不能去找你们不是?再说,重要人物都是最后出场。”
“哈哈哈哈,瞧这张嘴,你姥爷有这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这么闷。”
“油嘴滑舌,越来越像他爸。”
“您这话说的,我爸那也是工作需要不是?”李乐稍微替老李抗议了一下,瞧见老头没理,冲万俟珊笑道,“珊姨,那个家属院的房子,我妈把楼上的家具什么的给弄到楼下了,楼上买了几个大书柜进去,改成了大书房。”
“行啊,睡觉少爬一层楼。我那车给我处理了吧?”
“处理了,不过没卖多少钱,才两万多块。”
“我买的时候就是二手的,有这价不错了。小乐,你说我要是买一辆mini怎么样?”
“富婆收割机啊。”李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啥玩意儿?”
“没啥,挺好啊,小巧别致,就是国内得走小贸,价格有点高。喜欢小车,要不您换个甲壳虫?我有个朋友开的,挺好的。”
“不喜欢,圆头圆脑的。价格高能有多高?我自己拿钱买。”
“成,要帮您找人问问不?”
“不用,我有朋友。”
“小乐。”曾昭仪忽然招呼。
“啊,姥爷,您说。”
“别听她的,她那个朋友不怎么样,你也去问问。”
“知道了。”听了这话,李乐眼珠子转了转,心道,老头这是不是也想着把钱给拿了?
三人到了社科院的考古研究所楼下,就见到一个胖胖的长得像海豹一样的中年男人,拉着两个研究僧模样的等着了。
“曾老师,万俟老师,你们回来了?”看到李乐把曾昭仪扶下车,中年人赶忙跑过来。“这一路,辛苦辛苦。”
“辛苦啥,来,那俩后生,帮个忙,把东西拿上去。李乐开后备箱。”
两个研究生怯生生的走到曾昭仪身边,问了好,拎起两个包进了楼。
“我上去交代两句,你们在楼下等等还是上去?”老头嘴上说着你们,可眼睛看着李乐。
“我上去瞧瞧,能行?”
“只看,少说话,别乱摸。”
“嗯。”
跟着老头没走两步,就瞧见一个刻着着“夏鼎铭”三个字的半身雕像,立在门前。
李乐刚想要绕过去,就瞧见曾昭仪到了雕像前两步,驻足凝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进了门。
“习惯。”万俟珊低声道,“自从有了这雕像,哪次回来,都这样。”
“哦。”
做了登记,进了科技考古研究中心的一个大房间,李乐瞧见地上的木箱,桌上的收纳盒,墙边的柜子上,摆放的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各种完整或是破碎的古代文物。呼吸,脚步都轻了许多,生怕扰动了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坐到一个操作台旁边,安静看着姥爷和万俟珊,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个用锡箔纸和保鲜膜包的严严实实的大疙瘩。
“这几个土壤样本取自一号和三号祭祀坑,这几个取自四号坑。”
“当时发现这个坑里,有明显的烧焦痕迹,这才取了出来,这个坑里还有部分玉器和陶器。”
“是墓葬?”
“不是,形制不对,没有发现骨殖的痕迹。我用的分层取样。现场初步看,表现除了焦黑,还有很薄的淡红色的土层,我猜测这是残留的朱砂。”
“成,交给我们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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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微生物和残留的有机体。”
“明白,对了,曾老师,你看看这个不?”中年男人指了指一旁,培养皿一样的东西。
“怎么?”
“我们在这里面检测出了蛋白质。”
“蛋白质?”曾昭仪凑过去,低头看了看,一伸手,“数据呢?”
“给。”
“贾湖的?”
“嗯。”
“你们怀疑是什么?”
“丝织品残留,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中年男人指了指老头手里的表,“蚕丝蛋白的曲线。”
“有数据了还叫怀疑?怀疑就多做几个样本,结果一致那就是,畏畏缩缩的,怕什么?”
“怕国外那些......”
“丢人!”老头把表格往中年男人怀里一拍,“有了科学数据依据,事实实物证据,还要看着外人指手画脚,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