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下一个,后面的,挤什么挤,就说你呢,报什么车站,后面排队去!别给我舌搭子,屌勺的一比.......”
李乐捏着票,从买票的人群里挤出来,长舒口气。
一时想不开,寻思着坐火车回燕京,却忘了这时候是暑运高峰,想着给老李打个电话,掏出来,又收了回去。
无座就无座吧,只要上了车,怎么都成。
买完票出来,李乐看了看两座钢板搭成的蒙古包一样的临时候车室,还有不远处那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站房,一根根黑黢黢的钢架,透着股破败的味道。
没办法,谁让去年一场大火,把一个火车站给烧的就剩下一边。
李乐只记得,上一辈子,自己来金陵上大学的时候,为了迎接“十运会”,新站房才建成。
那几年,金陵人对这个火车站坑坑洼洼的广场,破破烂烂,又小又破的临时候车厅,泥泞不堪拥堵异常的周边道路,小偷小摸横行的火车站是怨声载道,讲起来就四个字,“一比吊糟”。要不是为了十运会,鬼知道哪天才能建好。
李乐随着乱哄哄的人群出了火车站的临时广场,站在路边左瞅右瞅,想着找个睡觉的地儿,可去哪儿?
对这个城市,李乐太熟悉,上辈子在这里,一个三本的大学上了四年,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在沪海的前程,来到这里,工作,结婚,买房,眼瞅着刚熬过三十五,却嘎在这里,烧成了灰儿,连个孩子都没。
可现在,对这里又异常的陌生。上的大学现在还是个在幕府山脚下的农业学校,扬子城投十几年后才有影,买的房子还是浦口点将台旁边的一块菜地,至于那个女人,还只是个为了上外国语学校天天补课的小学生。熟人、朋友,同学,过往的人,一个个,散落在这个城市,过着各自的生活。
小主,
一抬手,拦了辆出租。
“盆友,啊去哪?”
“四牌楼。”
“这么晚了,刚下车?”
“对。”
“啊看你这样,回学校,东南滴?”
“我不在这儿上学,来找朋友。”
“第一次来?”
“算是吧,以前都是路过。”
“这时候来金陵,热的一比,可不是好时候。”
“呵呵,冬天来不是更冷?”
“是的哎,么的暖气,霍史尼玛,屋里八度,外面十度,在家里都得鼻涕拉呼。盆友,前面路不好走,绕一段可好哎?”
“没事儿。”
“呵呵,好,坐稳了啊。”
在司机屌呆逼,呆比日猴,小比杆子的骂声中,穿过一道三轮车小贩组成的封锁线,车子上了西去的一条路,曲曲折折之后,这才到了中央路。
等开上中央路,这才看到树是梧桐树,城是金陵城的样子。
不过李乐觉得这满城的梧桐,其实更确切的说是悬铃木,好看是好看,不过却被后来的一些营销号别有用心的操弄。
什么老蒋,美龄,爱一个人,倾一座城的民国神话故事。
其实更多是因为中山先生的葬礼和刘元帅组织起来的一场老百姓美化城市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