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诃德咳了一声,血色落在舱壁上。
原谅他这不孝子孙,学着祖辈举起长枪朝着风车冲锋。
也一如既往的失败了。
“你相信神谕吗...就像是某一天你忽然知道了自己的使命,然后意识到自己生来的职责如此。”
他靠在钢铁上,能十分清晰的听到齿轮咬合的转动。
“我不相信,所有奇迹都是在可能性中的海洋中偶然溅起的水花...只是那朵水花落在我的身上...而根据科学,神明不存在这个世界...就算存在,它也没有对我投下目光。”
钟缓慢的在通道中前进,通过旋转的齿轮,他的晶蓝色符文核心正在闪烁。
“交流是好的,交流有助于我们维持自身的心灵,我会认真倾听你的话语。”
短暂的沉默。
“其实我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堂吉诃德笑了笑,发白的粗糙发丝落在金属上,听着齿轮转动而咬合的声音。
“真奇怪啊,这地方的饭菜是真的难吃,不过其实人还不错。”
钟犹豫了一会,思考回路转动着做出自己的答复。
“还好我没有味觉。”
堂吉诃德感受着运载自己的机械停下脚步,空腔打开,他看到了繁密的钢铁之林中迅速膨胀开的血肉团块与闪烁起电弧线路。
堂吉诃德听着碎片落入地下河的声音,一如精密的钟表的指针在不断向前,直到下一个循环开始。
那是钟的主机。
这台诞生智慧的机械式计算机在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不需要的框架被放弃,不需要的部件被切断,一切的能量都被集中在塑造一台可以被使用的血肉构造体上。
它在以某种形式自毁,来交换一次新生。
“堂吉诃德先生,你说的没错。”
为了最大化降低损失,我们会死的。
钟的声音一如机械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