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几米外的夏大雨不禁有些好奇看着在自己脚边来回穿梭的小蚂蚁,难不成仅隔十几米,自己和团座就是两个世界?这样级别的小蚂蚁,就是来上一堆,也咬不疼自己的吧!
少年终归还是少年,成年人的世界如此复杂,他那里懂?
就看唐刀这一脸正经和自己讨论太行山蚂蚁是真有些大的态度,澹台明月也忍俊不禁。
男人,可不光是勇敢热血吸引人,其实,某些时候在某些适当的场景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样能吸引人。
一切,都得有个度,刚刚好,是最好。
此时的唐刀,可不是平时那个刚强坚毅的上校团长,他只是澹台明月爱的那个男人,他可以为她勇敢,也可以为她当一次小丑。
“哼!”澹台明月轻哼一声,眉梢眼角却是尽是温柔,轻轻拍拍唐刀的头,“别乱动,小心戳到耳朵。”
她刚才当然不是为了唐刀玩笑中一个虚无的‘女婿’动怒,也不是说唐刀那么优秀灿烂会被很多人看上,她只是听唐刀这么一说,想到大战即将再次开始,就忍不住有些忧心。
既有自己的医护连将会再次接收到不知道多少血肉模糊伤员的忧心,有未婚夫将率大军与敌寇对阵沙场的担忧。
她对唐刀是再了解不过,每逢大战,唐刀坐镇指挥部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四行团团部是有军令对其进行限制,可他真要带着警卫部队上到一线,谁还真的把这个全团最高指挥官怎么样了不成?
只是,她终归还是军人,在听了唐刀一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后,她也清楚,所有的忧心都是无用,敌寇要来,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非一战尔!
青年男女,再也没有说话,就在那座已经逐渐变青的小山上,一个静静的躺着,发出轻微的鼾声。一个满目柔情的看着他,轻轻抚摸着的他鬓角。
睡梦中的唐刀轻轻握着澹台明月的一支手,脸上露出浅浅却幸福的微笑,不知道做了怎样的美梦,但一定是幸福的。
唐刀不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哪怕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是一直板着脸,咧着嘴露出阳光笑容,是他给予属下安心的常规操作,但像现在这样嘴角一直上扬保持微笑,却是极少。
如果不是军人,不是一个肩上扛着数千人命运向前的上校军官,他一定是个常年挂着微笑无比温和的男子,澹台明月心中有些微微酸楚。
战争,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而对于军人,更是如此。
稍微的疏忽,就要踏入死亡深渊,一个左右着数千人命运的男人,他又如何长期保持愉悦?
想着他孤独的站在仅挖出一名士兵的战场,看着满目疮痍阵地都显得有些佝偻的高达背影,而自己却还要行战地记者之责,用照相机记录这无比残忍的一幕,澹台明月内心中就忍不住酸涩。
唐刀从不会放弃任何战友,可血战之时,根本不可能给他犹豫的机会,放弃一些人的生,换取更多人活,或者是换取更大的胜利,做为指挥官要做出这样残酷决定的他,一定在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
笑容,对于唐刀而言,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或许真的只有在梦中才行。
澹台明月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露出软弱一面的爱人,心中柔情百转,眼中尽是怜惜,哪怕是大腿被压得有些酸麻,也依旧保持着端坐不动的姿势,不让唐刀受哪怕一丝的侵扰。
哪怕那边夏大雨看向山下,冲这边打手势,示意山下有通信兵前来汇报,澹台明月也依旧坚定的微微摇头,挡了回去。
唐刀做为一团之长,就算不打仗的时候,也是忙碌的不行,尤其是现在这种要啥啥没有的时候。
在驻地,从军事到经济再到人事,几乎所有大事小事都要经过他的首肯。
早上六点钟起床和警卫连一起出早操,那是雷打不动的;上午10点到12点间他做为团长同样要参加障碍跑、马术、搏击、力量等训练;下午听取新兵连、各营连等主官汇报,晚上吃完饭后就是处理各种事务并听取几个副手和几个营级主官对这场势在必行的战术分析。
通常都要到12点之后才会属于自己,但就是这样,他一般也会在由澹台云舒主导已经基本建好的大口子洞镇区域沙盘上呆上一个小时。
大口子洞的所有山川、河沟、羊肠小道,都已经深深印刻在唐刀的脑海中。
所有的成功,都不是侥幸,而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唐刀用自己的努力深刻的实践着这句话。
但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对唐刀的消耗也是极大,哪怕只是一两个小时的小憩,对于唐刀来说,也是一次极其难得的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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