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公寓楼部分的礼品相片,惴惴不安的打开它。几乎难以置信——
——确实是两份,玛格丽特的脑袋原先被劈成两半...
她的尸体惨不忍睹,像是一盘人肉蛋糕,万圣节用来恶作剧的小礼物。胡桃和花生各分一半,后来才慢慢拼上。
那么加上胡桃和花生,还有汤姆和内奥米。
一共有十三个受邀者,以及我和伊兰,十五份祭品应该都在这间屋子里,大多落入伊兰小姐之手。
最后一份在哪呢?
我翻遍了书桌,应该还有最后一个受邀者,来自市消防局的罗杰·佛根——这个年轻人曾经在市医院实习,玛格丽特带过他一段时间,才二十一岁。
他的照片看上去富有活力,非常年轻,身强体壮。
他的眼睛像两颗澄净无暇的蓝宝石,医院的试训结束以后,他就去消防队工作,不止一次在我和玛格丽特的聚会里出现。
这个小伙子很诚实,同样是为了政府机关工作,他对玛格丽特这个大姐姐有一种强烈的依恋,他幼年就失去了母亲——父亲酗酒度日,他需要这种温暖,却不能强求,或许做朋友会更好,只怕有一天朋友都没得做。
我不愿意和罗杰小弟拼个你死我活,他那么年轻,也是市消防局的小英雄。可是这种该死的诅咒似乎无法消除,它没有放过任何人,除了我...
我没有那种奇怪的饥饿感,也不会因为这种病态的占有欲而失去理智。
那么问题来了,玛格丽特的其他肢体在哪儿?难道已经被这些疯狂失智的人们吃掉了吗?
我再次回到冰柜,在冷藏区找到了一截大腿。
往地下室去,在另一个大冷柜里找到了一部分冻得发硬干燥的躯壳,还有另一条胳膊。
在阁楼的小卧室里,一个电影投影房,我在床上找到了玛格丽特的部分腰脊,似乎伊兰小姐已经疯了——她不敢把玛格丽特拼起来,只怕玛格丽特恢复了行动能力以后离开她。
我几乎花了三个多小时,天快亮了,才找齐这些东西。
回到一楼,我把这具尸体拼拼凑凑,十四个部分全都拼在一起,赤身裸体的未婚妻勉强能够站起,她还有一条腿,一只手掌不见踪影。
她狠狠喘了几口气——
——我几乎紧张得无法呼吸,我又一次开始哭,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呼!呼!呼!呼...”玛格丽特的嘴里逐渐喷吐出热气,一瘸一拐的跳到衣帽间去,找到伊兰女士的裙子,就这么随便套上,再蹦蹦跳跳的找到一楼卧室,向伊兰小姐借了内衣内裤。
......
......
[Part②·仪式]
她回来时,终于把我想起来——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落水小狗,她的眼睛终于起了雾,好像把我认出来了,脑袋瓜有了点灵智。
“山姆!”
我抱住了她,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山姆!山姆...山姆!”
这是我熟悉的爱人,是我最重要的,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伴侣。
我记得她按压背脊的力度,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几乎每一天我们都会拥抱。
“我的天哪...”玛格丽特的头发渐渐恢复成酒红色,原本它像是干枯的稻草一样,“你都快变成小老头了...”
小老头说的其实是雪纳瑞犬,那是一种毛发总呈现肮脏形态的小狗。看谁都是凶巴巴的。
或许我没有剃胡子,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没工夫打理自己。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只想紧紧把她抱住。
她没有右腿来支撑身体,膝盖以下小腿和足掌都是空荡荡的。她的另一条手臂也是如此,从大臂的半截开始,像是被快刀砍成两截,鲜红的肌肉纹理剖割面也没有血流出来。
这实在太诡异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眼睛里的血丝在迅速消退,呼吸原本带着一种浑浊的泥腥,慢慢恢复了正常。
那是她的体味,我知道,她有一点点日耳曼人的狐臭,经常用香水来除臭。这代表她的新陈代谢也恢复正常,似乎真的活过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亲爱的?”
我有太多疑问,太多太多疑问。
“我不知道!”玛格丽特摊开单手,如果她有两只手的话,应该就是在疯狂挠头:“我不知道,我的宝呀!你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