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洛站在沈骁房门口,抬起手,可久久不敢敲下去,她又不敢凑耳朵过去偷听里面的动静,生怕又重演书房锁喉那一幕。
“怎么办啊?他究竟锁没锁门?”她苦大仇深地盯着门把手,“只要放上去,轻轻扭一下,就知道答案了,可是,会不会吵到他?被他发现的话该怎么办?”
实在是被沈骁的狠厉给震慑到了,他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下手又重又狠,那种窒息感现在都记忆犹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门是非开不可么?
虽然他能治病,可是,他俩都同住一个屋檐下了,两间房隔得又不远,万一是在安全距离,她不会发病呢?
那这门开不开,能不能进沈骁的房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
“那我在这里干嘛?上赶着找死吗?”
就在唐佳洛准备离开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不是吧,又来?”唐佳洛怔愣了一下,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退回到自己卧室门口了。
才短短几天,她对沈骁就已经有创伤应激反应了,这狗东西,不是拿枪怼她脑袋,就是锁喉,不带这样的。
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家里人搞错了,她不是来避难的,而是应劫来了。
主卧房门打开了,可是迟迟没看见人从里面出来,安静地有点诡异。
唐佳洛见状又往后退了两步,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扒在门框上,探出脑袋小心翼翼地张望,随时准备撤退。
观察了好久,依旧毫无动静,就在唐佳洛准备放弃,退回自己房间苟住之际,一双大长腿从主卧迈了出来。
沈骁环抱着双手斜靠在门框上,浓黑的短发凌乱不羁,少了几分凌厉凶狠,多了一丝人气。
他眉头紧锁,双目微眯,浑身上下散发着被打搅美梦的不悦气息。
半晌,他缓缓抬眸,斜睨着已经把身子缩进房间里面只露出一个头的唐佳洛,眼神的怒光似快要把她给烧了,“大晚上不睡觉,你跑到我房门口做什么?”
唐佳洛眼神躲闪,小声狡辩,“我没有啊,你看我不是在自己房间里的么?”
他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她,眼神似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剖开的她的内心,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撕破她的谎言。
“我只是在想,我们两个房间相隔也有一段距离,万一我待会病发了,我能不能找到你......”越说到后面,唐佳洛的语气越弱。
打扰人家休息,还被现场抓包,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而且,沈骁太凶了,每次见到他,总感觉像老鼠见到猫似的,莫名气势就矮了一截。
“房门没关,你发病了随时可以过来,”沈骁平静地说着,转瞬语气一转,严肃又极具威慑,“你可以睡沙发,但是,不准靠近我的床,也不许发出任何声响,听明白了吗?”
“啊?”唐佳洛怔怔地望着沈骁,还没反应过来。
沈骁也不理会她有没有听清楚,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这真的是沈骁?”唐佳洛不敢置信地小声嘀咕,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好痛。”
“是真的,我没做梦,可是,沈骁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唐佳洛眼睛满是疑惑,挪着小步,悄悄探头往主卧看过去,果真没有关门,还留着廊灯,面门的那张大沙发空荡无物,她一个人睡的话绰绰有余。
“真是见了鬼了,沈骁这脾气也太阴晴不定了,上一秒还想勒死我,下一秒居然大发慈悲帮我保住小命?”
“看不懂看不懂......”她收回视线,喃喃自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踢开拖鞋跳上床,抱着被子舒了一口气,开始睡觉。
房灯熄灭,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跑了进来,试图用微弱的光亮驱走黑暗。
许是初秋的月光过于温柔,照在身上舒服又平静,唐佳洛甫一闭上眼,便开始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仿佛有一双大手扼住她的喉咙,不断收紧,试图夺走她的所有呼吸。
她好几次试图睁眼都失败了。
她一直被困在无边黑暗中,像一头失去方向的困兽,竭力挣扎,歇斯底里,仍无法觅得出路。
“咚咚”的心跳声轰鸣,震耳欲聋,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唤醒了她的意识。
她的心疾又发作了。
快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