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份契约属于你了。”

说罢，左思将一个散发着焦糊味的羊皮纸卷轴顺着窗户递了进去。

小丑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笑得更加癫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背过气去。

而这一层的其他囚犯看到这一幕都纷纷露出了羡慕和嫉妒的神情。

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根本还不理解这份卖掉灵魂的契约意味着什么，但却对于财富和力量有着强烈的渴望。

尤其是距离最近的企鹅人，不仅抓着铁栏杆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同时呼吸也扁的异常急促。

作为阿卡姆唯一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人，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可以利用这份契约所产生的威慑力获得怎样的好处。

就在现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后方的消防通道内传来。

下一秒……

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一个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中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蝙蝠侠终于赶到了！

不过当他看到完好无损的牢房和没有一个囚犯逃脱或死亡的情况后，整个人顿时变得十分疑惑。

因为他原本以为戴维安是来屠杀这些阿卡姆疯人院里沾染了无辜者鲜血的超级罪犯的。

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这样。

尤其是太阳骑士对左思恭敬服从的态度，让布鲁斯·韦恩的内心之中突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立刻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主人要求我带他到阿卡姆来看看。”

戴维安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说出了真相。

“主人？！”

蝙蝠侠迅速将目光投向左思。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戴维安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夸张，即便与现如今大都会的超人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强大的存在，还会称呼一个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为主人。

而且关押在这一层的罪犯们也太过于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你好，亲爱的蝙蝠侠，我的名字叫索斯，很高兴认识你。”

左思一如既往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与风度。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老爷透过扩音器发出了标志性的低沉电子音。

能看得出，此刻的他非常紧张且警惕，完全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左思则一脸轻松的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顺路来看看哥谭这座黑暗扭曲的城市都创造出了一群怎样的怪物。

不得不说，你真是没有令我感到失望。

尤其在对待敌人的仁慈程度上，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在心理学上有一个现象，那就是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去伤害自己最近亲的人，反而对陌生人格外的宽容。

因为在固有的认知中，无论做出怎样的行为，像家人、朋友这样的近亲之人总原谅自己，所以不需要刻意的伪装和压抑。

但做到像你这种程度的还真是不多见。

难道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于亲人和朋友过于苛刻了么？

看看这些被你抓住的罪犯，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可是却能继续待在这里衣食无忧的活着，甚至还能看到电视和报纸。

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朋友和亲人的呢？

想想那些下场凄惨的罗宾，再想想那些因为给你提供了消息而遭到报复家破人亡的警察跟普通人，你有给过他们哪怕一丁点的仁慈吗？

别误会，我不是在指责你。

只是单纯想要了解你所有这一切行为的内在逻辑。

这真的非常非常有趣！

在我的眼中，你的灵魂就如同把光与暗、正义与邪恶、秩序与混乱以一种压根不合常理的方式糅杂在一起。

那种宛如黑暗虚空中的混沌实在是太让人感到着迷了。

请允许我对你做一次深入的精神与心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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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布鲁斯·韦恩的内心就仿佛瞬间挨了一记重锤，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轻微晃动了两下。

尽管他此刻带着蝙蝠面具让人看不清楚脸，但在场所有人都能确定面具下边的脸一定是惨白没有血色的。

因为蝙蝠侠的眼睛里已经透露出无法压抑的愤怒与悲伤，那反应就跟被揭开伤疤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左思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的刺激着对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啊，你生气了。

不过这也难怪。

毕竟真相永远是最伤人的。

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想不到，阿卡姆疯人院和黑门监狱是关不住这些家伙的。

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他们总能找到逃出来的方法。

而且这个国家的体制和法律决定了，只要能掏出足够多的钱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做交易的。

还记得那些被你送进监狱的黑帮头目吗？

他们当中有些人通过辩诉交易只判了很少的刑期，而且基本坐一两年牢就能通过保外就医的方式离开。

即便是在监狱中，也过着如同住五星酒店总统套房的奢华生活。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

哪怕是你认为自己取得胜利的案件，也并没有因为司法程序带来一丁点的正义。

因为法律和正义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如此的相信法律，并认为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还有，你认为自己是一个罪犯，所以没有权力去审判和决定别人的生死，哪怕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那凭什么觉得那些背后与政客、财团、帮会、宗教组织等机构有着千丝万缕利益联系的法官有这样的权力？

莫非他们就不会结党营私以权谋利么？

别天真了！

所谓的三权分立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任何独立于国家之上的法律系统，而所有的法律都是在为政治服务。

这也就意味着以上这些都不过是你为解释不杀原则准备的借口。

最后请允许我大胆的进行猜测，其实你内心之中坚守的不杀原则，实际上是给自己上的一把锁。

你害怕一旦这把锁被打开，人性中的黑暗面就会如同潮水般吞噬最后一丝光明，然后变成一个比小丑更加癫狂恐怖的存在。”

“闭嘴！！！！！”

布鲁斯·韦恩显然破防了，抡起拳头就冲过来与左思肉搏，试图将这个讨厌的家伙狠狠暴揍一顿。

要知道他今天可是特地穿了还是半成品的“反戴维安重型装甲”，并且还准备了一根原本打算用来对付超人的氪石长矛。

那沙包大的动力拳头假如打在墙壁上，基本就是一下坍塌一大片。

可就在这样的合金拳头即将与左思右半边脸亲密接触的刹那，突然遭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力场。

还没等蝙蝠侠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攻击就不受控制的向外侧偏斜，随后轰的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得亏阿卡姆疯人院为了关押这些危险的罪犯而进行过特别加固，不然怕是要开个与下层相连的天窗。

震惊！

错愕！

难以置信！

老爷此刻的眼神和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别白费力气了，以你目前所掌握的手段对我完全无效。”

左思站在原地故作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可遗憾的是蝙蝠侠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倒是像疯了一样把机甲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不断的挥拳攻击、通过擒拿等方式尝试折断手臂和手指，想要用氪石制作的长矛贯穿腹部大腿等非致命部位……

但是非常遗憾，所有这些攻击最终都无法突破哪怕最外层的防护力场，更不用提加持在身上那多如牛毛的防护法术，以及坚硬到完全免疫+5以下魔法武器的皮肤。

这种单方面的无效殴打足足持续了六七分钟，直至布鲁斯·韦恩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机甲在偏斜力场反作用下变得千疮百孔、时不时还会冒出电火花，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机甲左腿支撑骨架折断的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看上去那么的凄凉和无力。

静！

非常非常的安静！

即便是与蝙蝠侠有着深仇大恨的超级罪犯们此刻也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只蝙蝠的可怕。

可现在，就是这样一朵笼罩在哥谭市头顶的乌云，居然在另外一个自称魔鬼的男人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后者甚至没有发起任何还击，只是站着任由其随意的殴打。

“发泄够了吗？”

左思依旧是之前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轻声询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

布鲁斯·韦恩扶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

“一个对你十分感兴趣的人，仅此而已。

别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也没兴趣征服地球或是搞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