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轻轻摸了摸柯兹夫的狗头以示鼓励。
对于这种珍贵、稀有且蕴含着强大力量的材料，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多多益善。
事实上吉斯洋基人的老巢就坐落于一位强大神明死后所形成的陆地上，并且还疑似从中挖到了一些威力惊人的东西。
为了防止这座黑水晶宫殿内还有其他遗留的好东西，左思从头到尾搜索了一遍，结果只发现了几艘装满各种财宝的破损魔法船。
根据造型、技术和款式判断，大概率应该是刚刚完成掠夺不小心闯入这里的倒霉吉斯洋基人。
把有价值的东西扫荡空之后，这才带上混沌魔犬返回水晶监牢。
他刚被传送到链接房间与房间之间的走廊，伯特兰·莱德勒那扭曲的身影便再一次出现，用略带玩味的语气问：“如何，那对星界巨龙夫妇的小游戏很有趣，不是吗？我希望你没有在这个过程中损失太多的智力，不然的话接下来会很难办的。”
“不用担心，我没有在游戏中损失任何东西。”左思意味深长的回应道。
伯特兰·莱德勒两眼瞬间放光：“真的？
那可太好了！
你还需要通过最后三个房间，然后就能抵达位于中心位置的巨大水晶。
记住，我会在最后终点等待你的到来。
而且我保证，只要你能帮助我完成心愿，无论事后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是么，那我就先稍稍期待一下好了。”
左思显然不打算跟这个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家伙废话，径直消失在通往下一个房间的入口。
伯特兰·莱德勒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迅速压缩成为一个污点离开。
很显然，随着这里最具威胁的星界巨龙夫妇被干掉，其余房间里放置的生物和考验根本无法对左思产生任何威胁。
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出现在监狱的中心，那个由一整块坚硬水晶包裹封印的黑色球体面前。
同样的，他也看到了正在一刻不停敲打水晶裂缝，试图释放屠神者身体的机械境构装体。
透过从裂缝渗透出来的混乱能量，左思总算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潘德瑞姆跟三个奥札奇泰坦一样，都是来自黑暗虚空的未知生命。
因为它这个宛如毁灭黑洞般的所谓“身体”，实际上就是一个链接黑暗虚空的次元通道。
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伊玛斯卡帝国奇械师在召唤成功瞬间引发了剧烈的能量释放和爆炸。
而且即便是失去了意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控制它，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记录中提到的毁灭众神乃至整个世界，很有可能是跟奥札奇泰坦一样，把所经过世界所有的能量跟法术力全部吞噬殆尽。
不过很可惜，这个监牢关押的是屠神者的身体而非意识。
因此它基本就是个空洞的躯壳，除了能够长时间维持与黑暗虚空的链接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奇特之处。
但也正是这一点，让它成为了打造弑杀神明武器的绝佳材料。
毕竟黑暗虚空可以阻断神明与信徒之间的联系，使其在一片混沌中崩溃瓦解，这是左思经过观察和测试得到的结果。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能把这个次元通道与承阳剑结合到一起，便可以无视神力所形成的那些防御、抗性和豁免，直接伤害到神明最本质的核心。
正当左思考虑要如何才能做到这一点的时候，伯特兰·莱德勒的身影迅速从巨大水晶的裂缝中钻出，兴奋无比的张开双臂欢呼道：“啊！年轻的朋友，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我就知道你能突破那些房间的艰难险阻最终来到此地。
来吧，来帮我完成这个魔法仪式，然后我就能摆脱无尽的痛苦轮回获得解脱。
而你也将获得我由衷的感激和馈赠……”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过要帮你？”
左思毫不客气打断了对方的滔滔不绝，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玩味与戏谑。
“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要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伯特兰·莱德勒瞬间变脸，像个疯子一样的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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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不远处来自机械境的构装体——责成者的主意，马上停止了敲打水晶。
作为一个终极秩序的造物，一个专门为保证所有契约都能得到履行的执行者，它显然不可能对发生在眼前的违反契约视而不见。
左思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仍旧不忙不忙的解释道：“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缔结过约定？
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自作多情吗？
我可从来没有给出过肯定或否定的答复。
更没有承诺过要帮你做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你觉得就凭自己那脆弱的灵魂和意志，能控制得了这条通往黑暗虚空的永久性次元通道么？
相信我，里边的法术力乱流、原始未经加工过的物质和那些与屠神者一样的虚空生物会轻而易举的把你撕成碎片。”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眼见自己的计划被拆穿，伯特兰·莱德勒的声音立刻变得既愤怒又紧张，而且还带着一丝神经质。
尤其是左思准确叫出了“黑暗虚空”这个名称，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次元通道另外一边究竟是什么地方，仅仅以为那就是屠神者的故乡和诞生之地。
“很简单，因为进入黑暗虚空原本就是像我这样拥有火花旅法师的特权。”
说着，左思的胸口开始释放出刺眼夺目的光芒。
而这种光芒让已经被黑暗虚空转化的伯特兰·莱德勒，立刻感受到了宛如遭遇天敌一样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由黑色不明能量和物质构建的身体，也在这光芒的照射下开始消退、融化，整个人迅速向水晶裂缝所在的位置后退了好几步。
“火花？旅法师？”
伯特兰·莱德勒对此显然一无所知，但却明白火花所释放的光可以驱散从次元通道另外一段获取并构成此刻自己身体的物质与能量。
不过左思显然没兴趣给对方解释这些，摸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以你目前的状态，应该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和这个次元通道深度绑定了，对吧？
你想要在我的帮助下，彻底控制这个屠神者曾经的身体，然后从黑暗虚空中汲取能量成为另外一种超凡的存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确已经成功了差不多一半。
可问题是你真的了解黑暗虚空是什么地方吗？
又了解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虚空生物又意味着什么吗？
那种扭曲可不是从凡人堕落成为魔鬼和恶魔那么简单。
你的灵魂、思想、记忆和意识会被彻底的抹除掉，因为虚空生物是没有灵魂的，最终成为某种毁灭性或规则性的存在。
就如同潘德瑞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屠杀诸神，其所有的行为和意图都是围绕着这一个点来运行。
据我所知另外还有一种虚空生物叫做奥札奇，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一个又一个的时空，把所有能量都掠夺一空。”
“不！不对！不是这样！你在撒谎！你一定是想要通过恐吓来阻止我获得这超越一切的伟大力量！”
伯特兰·莱德勒一片漆黑脸上的两团光点疯狂闪烁，以彰显主人此刻内心之中的不平静。
“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自己试试。毕竟黑暗虚空就在次元通道的尽头。只要你勇敢的踏过去，立马就可以确认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左思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备看好戏。
因为他曾经在穿越时空的时候带过一些小动物做测试，知道被黑暗虚空内的能量和物质侵蚀后会出现怎样的变化。
只有上古时代火花没有劣化的旅法师，才能做到带人甚至是带领一支军队穿越时空。
“哼！想让我去做小白鼠？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伯特兰·莱德勒冷笑一声，迅速扩大与水晶裂缝内那个巨大毁灭黑洞的链接。
下一秒……
咔嚓——咔嚓——咔嚓——
原本只存在于底部的裂缝迅速开始扩大。
密密麻麻宛如蜘蛛网一样的裂纹遍布透明的水晶表面。
处于静止的黑洞这个时候也开始剧烈震颤并发出低沉诡异的响声。
构装体责成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只眼睛不停地闪烁，同时从嘴里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低语。
“被称为潘德瑞姆的存在被囚禁，这是对协议的背叛、对秩序的亵渎。现在它的一部分终于要获得解放，我的任务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我完全同意！契约就等同于秩序，它必须被贯彻和执行。”
左思笑着冲这位来自机械境的执行着点了下头。
责成者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眼前这个闯入者身上明显的秩序倾向，单手抚胸行了一个持剑礼，随后开始迅速后退。
它前脚刚退到通道附近，后脚巨大的水晶便啪的一声碎裂开。
大大小小无数的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在魔法光晕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绚丽多彩的美景。
不过很可惜，左思这会儿已经顾不上欣赏美景了。
因为伯特兰·莱德勒已经控制着屠神者降临这个世界所形成的永久次元通道发起了攻击。
要知道这玩意的威力可一点也不比毁灭黑洞差，甚至可以达到超凡神力——瞬杀凡物的水平。
只要是没有神力、类神力，即便是太古巨龙被摸一下也会瞬间被吸入黑暗虚空，在恐怖的法术乱流和原始物质切割下被活生生撕成碎片。
别说是凡物了，神明都不一定能每次都成功抵挡那种无穷大的引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为旅法师的左思即便是被吸进去也不用担心会暴毙。
以他现如今的火花等级，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在黑暗虚空待上几个星期乃至两三个月不出来也没关系。
“哈哈哈哈！看啊！看着连诸神都未知恐惧的力量！它现在就在我的操控下！”
伯特兰·莱德勒像个疯子一样控制着球形黑洞直接扔了出去。
凡是球形黑洞沿途经过的地方，不管是通道还是封印着异位面的房间，统统都在一瞬间消失。
那景象就跟有人用橡皮擦在画布上将其抹掉了一样，干净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偶尔释放出来的混乱能量还引发了剧烈的爆炸，让整个水晶监狱都变得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