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欢觉得，如果人间真的有魔鬼，那就是自然下的人性吧。

天灾下的人性，才是最可怕的。

老太太看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看仿佛不认识了一样，那个小时候天天趴在她背上，说着妈妈世上第一好的儿子，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家，他一句话，“妈，来带带你的孙子吧。”

她就立刻从乡下赶来为他带孩子，大城市里的消费高，明明儿子一年五十来万的工资，时不时的跟她诉苦，她就二话不说的拿出自己的养老金来补贴家用，闲暇之余，去捡一些废品卖。

小孙子穿的吃的，都是她的钱。

她花在小孙子身上的钱，不属于他们两口子，别人的父母，或许节省惯了，但是她给小孙子以及小两口的，吃的用的都是好的。

老太太看着窗外的湍流，自己快到淹没到一楼了。

男人继续说，“妈，你不能出去，你就从窗台上跳下去，对谁都好。”

老太太气的说不出话来，哀莫大于心死，“我是你妈！”

男人有些不耐烦道，“妈，你现在已经被感染了，我不能把你从门赶出去，不然我会背上不孝的罪名，所以您还是跳下去吧。，这样对谁都好，你要是变成丧尸了，我，你的孙子都要完蛋。”

老太太还是不愿意跳，然后男人怒了，猛的一个上前，把人推了下去。

男人看着楼下溅起的水花，颤抖着手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大声痛哭了起来。

禧欢走到窗边，看着水流的方向，拿了一根绳索固定之后，一跃而下。

很快的找到了人，把人一把捞起，抓住对方的胳膊，回到屋子里，

禧欢感觉自己又多了一项业务，水里捞人。

禧欢把老太太的衣服换了，喂了两碗汤这才有所好转。

老太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看着禧欢满脸疑惑，她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姑娘，我我怎么会在这？”

禧欢端来一碗药，慢慢吹着，“是我救了你啊。”

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掩面哭泣，禧欢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等待她把心中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她说，“我想不通我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禧欢没有西和和她一起骂，要是把人骂回去就不好了。

老太太哭累了，禧欢才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阿姨，有些时候呢，明明自己心里都清楚，但是脑子还是想不通，这些事情是没必要的。”

老太太把药喝了，禧欢起身想去洗碗，“那个……小姑娘，谢谢你啊。”

禧欢看着她，“没事的，对了，我叫虞欢，你可以叫欢欢。”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很努力地扯出一个笑，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不行的，你没有戴口罩，我要是传染你了该怎么办，你这个傻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还那么年轻！”

她又湿了眼眶，禧欢声音温柔道：“如果你是半截入土，那我也差不多是百分之二十八入土的人，假如我只能活到五十岁，所以四舍五入，我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老太太被彻底逗笑了，她笑着说，“我叫陈阿嫡。”

她一脸骄傲道，“不是女字旁的那个娣，是嫡系的那个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