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祁轻咳一声,顾桓祎循着顾桓祁的目光看向对面坐在贤妃身侧的洛知微,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一般,干笑了两声。
同殿而食,洛知微并未多言,也不曾抬眸。
只是洛知微感觉得到身后竹叶与香松的紧张,连呼吸都好似沉重了。
用完午膳,顾桓祁便让贤妃与洛知微先行离开了,自己与诚王还有事要谈。
尚宸殿中,顾桓祎赶忙道:“臣弟方才失言,还请皇兄恕罪。”
“不必如此,”顾桓祁抬手,免了顾桓祎的礼。
见顾桓祁面带忧虑,顾桓祎嬉皮笑脸道:“皇兄不会是在为凤位空悬之事发愁吧?”
顾桓祁眉眼处微微一皱,“你既知道,还以此事打趣朕?”
顾桓祎收敛了笑意,随着顾桓祁向暖阁走去,待顾桓祁坐下示意后,才在榻边坐下,“皇兄心中属意之人,可是洛嫔?”
顾桓祁对上顾桓祁的目光,思量许久,才点了点头。
顾桓祎心中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皇兄心里,始终是为宋姑娘留着正妻之位。”
顾桓祁摸着腰间的霜花玉坠,一阵复杂情绪在心尖翻涌起来,“朕与阿若从前之事,你多少也是知道的。一步之差,她便是朕的妻子了。”
顾桓祎颔首,他自然是知道的。
顾桓祁与宋霜若相识,相知以及相恋。
顾桓祎知道的,比顾桓祁以为的还要多。
因为顾桓祎也深爱宋霜若。
可宋霜若是中书令之女,权势不够,所以太后为顾桓祎属意的结亲之家并不是宋家。
既然娶不了心爱之人,顾桓祎只好装作不愿婚配,不想婚嫁之事。
直到宋霜若暴毙,太后薨逝,先皇驾崩。
一年的光景,顾桓祎失去了三个重要的人。
如今孝期已过,顾桓祎好似也习惯了当个纨绔,没人再会提起顾桓祎婚配的事情了。
“皇兄是觉得洛嫔入宫时日太短,已经身居嫔位,若登凤位,自然会惹上风言风语,遭人非议。”
顾桓祁抿了抿嘴唇,提起茶盏,闻了闻扑面而来的茶香,“你与朕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是明白朕的心意。”
顾桓祎从棋盒里拿起一枚棋子,执棋落子,“皇兄若是喜欢,这凤位,也不是一定要有人坐,既然已经空悬,再多空悬个几年,又有什么问题。”
顾桓祁看着棋盘上孤零零的一枚棋子,半晌,释然地笑了笑,执起白子,落于棋盘上,两人便这样对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