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玉露清汤'。"苏青柠低声吩咐。

侍女们轻移莲步，将晶莹剔透的汤碗端上。汤色清澈，香气四溢。

完颜暖玉尝了一口，眼前一亮："好汤！这是用了人参和雪莲的配方？"

"公主好眼力。"苏青柠笑道，"这是臣女特意为远道而来的贵客准备的，养生润燥。"

正说着，王守仁突然站起来："既然说到养生，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拍拍手，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抬上一口大木箱。

"这是西域贡品，千年人参！"王守仁得意地说，"专门孝敬太后和完颜公主的。"

现场一片哗然。千年人参何等珍贵，这是要压过苏青柠的风头啊。

但苏青柠却笑了："王大人好意，不过这人参......"

她走近木箱，轻轻嗅了嗅："恐怕有些问题。"

"胡说！"王守仁变色，"这可是重金购得的真品！"

"若是真品，"苏青柠不紧不慢地说，"为何会有一丝硫磺的味道？这分明是用硫磺熏过的假货。"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完颜暖玉站起身，走到木箱前仔细查看："果然如此。我们金国盛产人参，对这个最是了解。这确实是假的。"

王守仁脸色铁青，那几个商人更是吓得跪地求饶。

"来人，"太后淡淡道，"把这些人带下去审问。"

眼看王守仁狼狈离场，完颜暖玉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青柠一眼："好眼力。"

"惭愧。"苏青柠谦虚道，"说来还要感谢公主昨日的指点。若非学了辨别真品的方法，今日也难以识破。"

"哦？"太后来了兴趣，"你们昨日见过？"

"是。"完颜暖玉接过话题，"昨日我们讨论了不少饮食之道。苏姑娘对我们金国的烹饪方法很感兴趣。"

"正好。"太后笑道，"下一道不就是'塞北烤羊'吗？"

随着太后的话音，几个侍女抬上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银盘。盘中是一只色泽金黄的烤全羊，香气四溢。

完颜暖玉眼前一亮："这香味......"

她切下一块品尝，立刻惊讶地看向苏青柠："这做法，竟与我们完全一样！"

"多亏公主指点。"苏青柠说，"这才能还原贵国的传统口味。"

"妙啊。"太后满意地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以食会友吧。"

席间宾主尽欢。当第三道"和气生财"端上来时，完颜暖玉忽然说："听说苏姑娘开了家养生食铺？"

"是。"苏青柠答道，"正准备开张。"

"那不如......"完颜暖玉看向太后，"明日让我去参观参观如何？"

太后含笑点头："这是好事。"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太后脸色微变。

"怎么了？"完颜暖玉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没什么。"太后很快恢复常态，"只是边境又起了些摩擦。"

席间气氛顿时有些凝重。

完颜暖玉沉吟片刻，突然说："其实，这次来汴京，除了外交使命，我还有个私人愿望。"

"哦？"太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想学习汉人的养生之道。"完颜暖玉说，"我们金国虽然骁勇善战，但在养生方面确实不如汉人精通。若能学得一二，也是两国交流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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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苏青柠一眼。

苏青柠立即会意："若公主不嫌弃，明日请到小店一叙。臣女可以将一些基础的养生之道讲给公主听。"

"好主意。"太后赞许道，"民间交流也是很重要的。"

完颜暖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说定了。"

宴席结束时，完颜暖玉特意留下来与苏青柠说话。

"你很聪明。"她低声道，"知道用什么方式化解矛盾。"

苏青柠微笑："公主过奖。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必总用刀剑来解决。"

"说得对。"完颜暖玉意味深长地说，"明日见。"

次日一早，养生坊就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完颜暖玉只带了两个侍女，一身素雅的便装，若不是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倒真像个寻常富家小姐。

"好雅致的地方。"她环顾四周，"光是这个布置，就能让人心静。"

苏青柠亲自带她参观。从前厅的展示区到后院的药草园，每一处都做了详细介绍。

"这些都是按节气种植的药草，"苏青柠在后院解释，"比如这株当归，秋天种下，来年春天才能收获......"

"有意思。"完颜暖玉蹲下身，轻轻抚摸着药草的叶子，"我们金国也有类似的草药，但没有这么系统的种植方法。"

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能单独谈谈吗？"

苏青柠会意，带她来到一个僻静的凉亭。

"说实话，"完颜暖玉开门见山，"这次来汴京，确实不只是为了外交。"

苏青柠静静等她说下去。

"边境的冲突越来越多，"完颜暖玉叹息，"有些人主战，有些人主和，两国都是如此。"

"公主的态度呢？"

"我？"完颜暖玉苦笑，"我只是个女子，在朝堂上没有发言权。但我知道，一旦开战，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

她看向远处："昨天的宴会，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以茶代酒，以食传情，这不是比刀剑更好的交流方式吗？"

苏青柠若有所思："所以公主想......"

"我想在两国之间搭建一座桥梁。"完颜暖玉说，"不是靠朝堂上的外交文书，而是通过民间的往来。比如......"

她转向苏青柠："你的这家养生坊，就很适合作为一个开始。"

"公主的意思是？"

"我可以安排一些金国的商人来这里学习，"完颜暖玉说，"同时也希望你能教我们一些养生之道。这样的交流越多，战争的可能就越小。"

苏青柠沉默片刻："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

"朝堂上的较量不会因此停止。"苏青柠说，"就像昨天王守仁的事。"

"所以更需要我们这样的民间力量。"完颜暖玉坚定地说，"那些大人物算计来算计去，反而忘了最简单的道理：民心相通，两国才能真正和平。"

"说得对。"苏青柠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公主此举，恐怕会有风险吧？"

完颜暖玉神色一凛："你看出来了？"

"以公主的身份，若太过亲近汉人，必然会引起非议。"

"确实。"完颜暖玉苦笑，"已经有人在父亲面前说我'忘本'了。"

她望着园中的药草，轻声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汉人的文化。诗词、医术、美食......每一样都充满智慧。我们金人虽然善战，但若只知道打打杀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公主想改变这一切？"

"是。但这条路很难走。"完颜暖玉叹息，"朝中主战派势大，他们认为只有武力才能让汉人屈服。"

苏青柠沉默片刻，突然说："要不要尝尝我新配的养生茶？"

完颜暖玉一愣，随即明白她是要换个话题："好啊。"

苏青柠亲自沏茶。茶色浅清，香气怡人。

"这是......"完颜暖玉轻嗅，"人参、枸杞，还有......"

"还有一味金国特产的野山参。"苏青柠说，"昨日公主教我辨别人参，我就想到可以把南北两地的药材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