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礼已经烧得神志不清,那些强迫自己克制的律条分崩离析。
“……想。”
他重复一遍,似有些难以启齿,又或是斟酌卑怯,还没说出想要什么,耳垂染血般红透,纯情至极。
桑酒翘着红唇,不予理会。
偏要让鹤砚礼自己说出来。
鹤砚礼黑绸下长睫颤抖,红着耳,他长指点了点鼻梁骨,沙哑的嗓音溃败,“……亲这里。”
亲一下他的鼻梁痣。
桑酒怔了一瞬反应过来,鹤砚礼是在回答她刚刚的撩拨询问。
想,他想,鹤砚礼要桑酒亲一亲疼一疼他的鼻梁浅痣,只有桑酒得以窥见的隐晦浅痣,他无法抗拒。
桑酒笑弯的水眸潋滟灼灼,她没猜错,鹤砚礼喜欢她亲吻他的鼻梁痣,他终于在意识不清时承认了,还是生病的鹤砚礼诚实。
不过,她不给。
“不亲。”
“不可以。”
“鹤砚礼,乖,松手。”
桑酒语调冷淡,刻意模仿着鹤砚礼平时拒绝她的台词三连,让鹤砚礼尝一下“贞烈”“扫兴”“泼冰水”的拒绝滋味。
“……”
鹤砚礼一僵,胸口仿佛被回旋镖刺穿。
他垂下手,冷灰色的枕头衬得他汗湿的俊脸苍白如纸,连没得到吻的鼻梁痣也似乎黯然,本就浅淡如笔尖轻点的小痣,几近隐去。
鹤砚礼呼吸更重,整个人呈枯败之色,只剩薄唇红得妖冶,“……你可以,用手指碰一下,糊弄我。”
他看不见。
他不拆穿。
桑酒扯唇,吝啬无情,“不可以。”
“……”
鹤砚礼喘息沉沉,不说话了。
就在桑酒起身时。
下一瞬。
鹤砚礼猛然攥住桑酒的手腕骨,将人扯进怀里,“……你怎么这么坏?”
桑酒呼吸一下子乱了,水眸娇妩,回击,“坏么?跟鹤总学的。”
~
桑酒整理好被揉皱扯开的黑衬衫,才下楼。
直奔蒋乘的房间重重敲门。
“……小,小夫人?”
一直担心两位主子聊着聊着吵起来的蒋乘(主要担心他家鹤爷吃亏),他一直没睡,不放心,竖起耳朵,时刻准备着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莽出去调解劝架,当鹤爷的嘴替,替鹤爷主持公道。
桑酒上下扫了一眼穿着整齐的蒋乘,水眸疑惑,“你没睡怎么不回微信?视频也不接,膨胀了?”
蒋乘:“……”
背锅背锅只能背锅。
“对不起啊小夫人,我刚刚在厨房吃面,手机在屋里充电,没听见,嗝~”
蒋乘张嘴打了一个快要撑死的饱嗝,以表忠心清白。
桑酒扯唇戳穿,“演技很忙,欲盖弥彰,词挺押韵,rap蒋?”
蒋乘:“……”
桑酒切入正事,“联系宋兰亭,你鹤爷不经玩儿,晕了。”
蒋乘:“啊!!!!?”
~
宋兰亭作为鹤砚礼的私人医生,也住在北郊的别墅区,很近,开车十分钟之内就能赶过来处理一些紧急的意外情况。
桑酒只见过宋兰亭一次,还是因为封廉不舒服,两人简单打了个照面,并不熟悉,她没联系方式,印象中长得不错。
“41.2℃,先输液观察,烧太高了,有潜在的危险。”
宋兰亭放下电子体温计,抬眼看向床对面的桑酒。
桑酒淡淡嗯了一声,黑衬衫,柔顺蓬松的长卷发随意拢至胸前,慵懒明艳,对高烧昏迷的鹤砚礼似乎不太上心,她平静松弛,倒是身旁的蒋乘担忧万分。
“没事儿,41.2℃而已,你鹤爷挺得住。”她宽慰满脸沉重快要哭了的蒋乘,“放轻松点,别整得跟等会儿要开席似的,不吉利。”
蒋乘:“……”
宋兰亭:“……”
蒋乘侧头看向漫不经心的桑酒,替主不平,怨气颇深,小声逼逼,“你一点都不心疼鹤爷!”
“我心疼啊,心疼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蒋乘:“……”
宋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