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也遭了报应——被陛下怀疑毒害谢嘉萝,险些丧命。
而在陛下来之前,她更是被无尽的恐惧折磨,生怕会被牵连。
有时候,她的大脑也会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
或许谢嘉萝借她的手取得砒霜剧毒,随后服毒自尽,也有几分报复她的意思?
她知道这个念头很荒谬,听起来也很不识好歹。
可她的直觉告诉她,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就像她从没看清谢嘉萝这个人一样,那么,她看不清谢嘉萝的心思也很正常。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明明身份卑微,从底层爬上来,心中仍然保持着难得的善意。
明明陛下愿意为她过继宗室子,她却直言拒绝,哪怕惹恼了陛下也不在乎。
明明陛下把心都能给她了,她却能弃之如敝屣,走得干脆利落。
明明只差一步便能拥有富贵荣华,她却能毫不犹豫的放弃。
明明自己都已经死了,却还是写信向陛下求情,让陛下放过她们这些无人在意的宫人。
......
太多太多的事,她都看不懂。
所以她成不了谢嘉萝。
她是红袖。
是紫鸢的姐姐。
是被封华琰从死人堆里救出来、大难不死的有福之人。
是偿还完所有恩情、罪孽,一身轻松的自在之人。
从今日起,她只是红袖,不是谁的奴婢,她只是她自己。
欠谢嘉萝的恩情,今生还不了,只能寄希望于来世了。
“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死?”
一道尖利的女子声音将红袖的思绪打断。
她和紫鸢回头看去。
小主,
却见一个身着红衣,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跌跌撞撞往她们所在的地方跑来。
那女子的目标是她们身后皇城。
离得近了,红袖方才认出,那红衣女子竟是白秋岚。
白秋岚一路跑着,嘴里念念有词。
“不可能,陛下不会死。”
“陛下不可能现在死啊。”
“妖妃已除,一切都会按照原定的轨迹发展,陛下该长命百岁,建立不世功勋,怎么会突然死了。”
“哦,我知道了,陛下是假死,当时我画地为牢,好多事不知道。肯定是我太不关心外面的事,所以漏了陛下假死的大事。”
“不知是那个人献的计,真是便宜他了!”
......
白秋岚没头没尾说了很多,红袖和紫鸢听在耳中,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震惊。
这位白郡主虽然用心不纯,人却一向伶俐,怎么好端端魔怔了?
追在白秋岚身后的白府家丁同样觉得她疯了。
他们跑得愈发快,终于在宫门口抓住了白秋岚。
“祖宗,前面可是皇城,你在这里发疯,连累的是整个白府。”
几个家丁拽住白秋岚的手臂、衣袖,让她难有寸进。
此时的白秋岚距离红袖和紫鸢所在的位置只有几步之遥,她挣扎着伸出手,扯着嗓子喊,“红袖,你是红袖!”
“你快告诉我,陛下是不是假死?”
“陛下没死对吧?”
白秋岚的模样称得上狰狞。
红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我没疯,我真的没疯,你相信我,陛下是大庆最厉害的君主,他不可能死。就算死也不会是现在。”白秋岚看出红袖的意思,拔高声音解释。
可她越这样说,越容易让人把她当成疯子。
白府家丁拉着她往后退,对着红袖道:“姑娘见谅,我家小姐犯了癔症,神志不清,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家丁看着白秋岚道:“小姐,老太爷说了,若你继续疯下去,他就把你逐出白府。”
白秋岚听到这句话,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好似被人定了身。
家丁们松了口气,松懈了一瞬。
恰在此时,宫内的丧钟彻底停止,铺天盖地的哭声自深宫中飘出。
白秋岚眼睛瞪得滚圆,竟凭空生出几分力气,挣脱了家丁的束缚。
“陛下,你真的死了?”
“不可能啊。”
“你还没有娶我做皇后,怎么能死呢?”
白秋岚越过红袖和紫鸢,站在宫门前又哭又笑。
白府家丁见状,还想上前捉她,被她躲了过去。
“可笑!”白秋岚转身,怒视着这群家丁。
“白家苟延残喘至今,靠的是我这位太后亲封的郡主。”
“那个糟老头子,有什么资格逐我出门!”
“当不了皇后,我留在白府有什么意思?你们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