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在脚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卜凡拽着苏瑶的手腕在倾斜的冰面上滑行。
寒铁虎符嵌在冰缝中的洛书图案里,金纹沿着龟裂的冰纹游走,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如同盛满金箔的琉璃盏。
"抓紧!"卜凡的吼声在轰鸣中破碎,身后传来薄萱的梅花镖击碎冰锥的脆响。
郝柔的剑锋划过冰面,剑气激起的碎冰如霰雪般笼罩住翻涌的毒雾。
甄婉的残玉坠入冰缝时爆发的幽蓝光芒,此刻正沿着北疆密文的纹路在众人脚下流淌。
当卜凡的手掌触碰到东南角石壁的瞬间,血色经络突然在墙面上蔓延开来。
苏瑶的银簪划到第七颗星位时,冰层下传来类似兽类骨骼断裂的脆响。
"这是活体机关!"薄萱突然扯住苏瑶的手腕,她发间的银蝶簪在寒风中发出尖锐鸣响,"墙面在呼吸!"
话音未落,整面石壁轰然炸开。
裹挟着千年寒气的雪暴扑面而来,卜凡在风雪中看见那道缩成拳头大小的青光——那是母亲衣角上绣着的雪莲花纹样。
他将虎符重重拍在墙面的雪山图腾上,金纹暴涨的刹那,所有人被气浪掀入幽深的甬道。
卜凡的后背撞上潮湿的石壁,虎符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烙进骨血。
青砖缝隙渗出的毒液在靴底滋滋作响,前方三丈外的出口泛着诡异的磷光,像是某种巨兽半阖的独眼。
"别动。"他反手按住要起身的郝柔,耳尖微微颤动。
冰窖特有的回音里藏着七种不同的脚步声,最轻的那个踩着九宫步的节奏——是苏瑶在后方丈量甬道宽度。
薄萱的梅花镖在袖中发出细碎碰撞声,而甄婉急促的呼吸正被某种规律引导着平复。
石壁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卜凡瞳孔骤缩:"退!"
三支淬毒的青铜箭擦着苏瑶鬓角钉入石砖,箭尾的孔雀翎在幽暗中泛起磷火般的绿芒。
郝柔的剑锋贴着地面横扫,剑气激起满地冰碴,在众人面前筑起半透明的屏障。
薄萱的梅花镖精准击碎第二波箭雨时,卜凡已经摸清了机关发动的间隔。
"跟着我的脚印。"他将虎符按在渗血的眉心,金纹顺着瞳孔纹路扩散开来。
母亲临终前用血绘制的逃生图在脑海中展开,与脚下若隐若现的北疆密文逐渐重合。
苏瑶的银簪突然指向右侧石壁:"坎位有血槽!"
话音未落,整条甬道突然剧烈震颤。
冰层下的毒液如活物般顺着砖缝游走,在众人身后汇聚成泛着荧光的蛇形。
卜凡拽着甄婉的手腕跃过突然塌陷的地砖,虎符在掌心震动的频率与鬼堡深处某个庞然大物的心跳渐渐同步。
出口的磷光近在咫尺时,十二道黑影如同从墙壁渗出的墨汁般凝聚成型。
玄铁面具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冷笑,为首的守卫转动着腕间的链刃,刃口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蚀出缕缕青烟。
"带她们退到震位。"卜凡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虎符上的金纹突然脱离实体,在他周身形成流转的光幕。
苏瑶的银簪在青砖上划出北斗轨迹,薄萱的梅花镖已经封住三个方位的机关枢纽。
链刃破空而至的瞬间,郝柔的剑锋突然爆出龙吟般的清啸。
剑气搅碎毒雾时,卜凡看清了守卫脖颈处若隐若现的冰裂纹——那是被北疆寒毒侵蚀的经脉死穴。
"萱儿,巽位三寸!"
薄萱的梅花镖应声钉入石壁裂缝,机关枢纽卡死的脆响中,十二守卫的动作同时出现刹那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