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浔拿出昨晚没看完的话本继续看。
梨花木桌上的蜡烛燃到了一半。
里面的灯芯耷拉进去,火光小了许多。
容浔觉得光线有些昏暗,正想拿起灯罩剪一剪灯芯。
房门开了,王嬷嬷端着安神汤进来。
“王妃,老奴有事回禀。”
“王嬷嬷?”
容浔将剪刀放下。
“什么事儿?”
“王妃,老奴身为永安侯府的人,现在又是你的陪嫁嬷嬷,
有些事情不能不提醒王妃,你必须尽快和宸王殿下圆房。”
桌上的烛光越来越黯淡;
一滴烛油滴落下来,落在烛台上,瞬间便凝固了。
容浔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
王嬷嬷看不清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一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她似乎并不打算闭嘴。
“奴婢知道多嘴了,但事关永安侯府和王妃,你还是尽早和宸王殿下圆房。”
面前的烛光快熄灭了,容浔重新拿起剪刀,将长出来的灯芯剪掉。
小主,
周围的一圈立刻又明亮起来,暖色的烛光下;
显的容浔更加清新俊逸,又不失温润。
他沉默了一会儿,将手臂搭在桌上。
问道:“王嬷嬷,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事儿不用你管。”
容浔是想着王嬷嬷那么大年纪了,看着比他妈妈还大;
也不好为难她,但他都提示到这个份上了。
这老嬷嬷居然还当作耳旁风;
“王妃,奴婢身为您的陪嫁,有些事儿必须得为你考虑,
你要是一直不和王爷圆房要是传出去了,被侯爷和夫人知道了,面子上也过不去。”
又来了,每次说不上三句话,就要把容怀州和陈氏搬出来。
当他真怕了这两人不成。
容浔的脸色有些阴沉;
“王嬷嬷,你嘴上说是我的陪嫁,但心心念念的都是在为侯府的利益打算,
既然如此,你干脆回去吧,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
“王妃说的哪里话,既是夫人让我陪嫁过来,奴婢自然就是王妃的人了,
奴婢说的也是为王妃好,要是这事儿传出去,您和侯府脸上都无光啊。”
“你这话就好笑了。”
容浔干脆盘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两边;
他坐在齐腰高的软榻上。
冷冷道:“你不多嘴到处去说,谁会知道这件事,
难不成宸王府的下人都不想活了,拿这件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到处宣扬?!”
“王妃息怒。”
王嬷嬷被吓的跪在容浔面前。
“王妃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可没把这件事往外说。”
“是不是你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王嬷嬷,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别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倚老卖老,你要是真的不想在王府里伺候了,
我就让多福把你发卖出去。”
“王妃........”
“想不到王妃私底下如此果断。”
多日不曾踏入南院的澹台肆突然推门而入。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进门就先冲容浔一笑。
“奴婢给王爷请安。”
王嬷嬷请安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哪里还有刚才在容浔面前理直气壮地样子。
澹台肆没理会她。
径直坐到容浔旁边。
“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
容浔刚想起身行礼,澹台肆抬手制止他。
“坐吧,本王刚才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想不到这永安侯的下人如此有脸面,都能教主子做事了。”
说着,眼神随意瞟了一眼王嬷嬷。
“殿下恕罪,奴婢没有那个意思!”
王嬷嬷慌忙将头低下腰;
“回门的时候夫人交代过奴婢要伺候好王爷和王妃,
奴婢也是为了王妃着想,也不想让夫人为王妃忧思过度。”
“永安侯夫人当真心疼王妃。”
澹台肆没有称呼陈氏为岳母,除却天子,谁还会这般没有礼法。
这放在任何一户人家,也是闻所未闻。
或许是看王嬷嬷身体颤抖的实在厉害。
澹台肆也懒得为难一个老嬷嬷。
“下去,以后这种事要是再让我听到,我就亲自上门问候永安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