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散漫又随意的话,令韦松心一惊,再看向这位宜国太子时,已然多了几分深思,此人不仅不蠢,还很精明,竟然能考虑到这一层。
凌当归瞥了眼他,摆着架子:“只不过生死蛊难炼,解药更难得……”
“倘若太子殿下能寻得,陛下定会感激不尽,金银珠宝皆不在话下。”韦松立马道。
凌当归笑了一声,“不必。我的意思是,有劳太傅大人再给我写首诗,画幅画呗。”
韦松眼皮一跳:“……愿为殿下效劳。”
凌当归收扇,伸了个懒腰,挑着珠帘进入了阁内。
刚进去,走了没几步,便在拐角处被守在那里的陆观南给拦住了,对方上来便是一句:“我也会写诗作画。”
这回轮到凌当归无语了,“行行行,我知道你文武双全,所以你是在跟我炫耀?”
陆观南沉默片刻,抬手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凌当归瞪他,“罢了,懒得跟你计较,我饿了。”
陆观南看他急匆匆走了,忽然笑了,低声喃喃道:“装什么傻。”
画舫三楼的阁屋内,打开窗子,可见天际茫茫。
陆栖月沏好一盏许国的茶,正迟疑着。
凌柳卿悄声劝道:“且放心吧,我兄长外冷内热,并非恶人,他定不会为难公主的。”
陆栖月循着视线看过去。
凌当归倚靠楠木扶手,吹着风,品着永盈公主刚沏好的新茶,翘着二郎腿,一袭鹅黄浅色的宽袍广袖,举止之间,轻佻浪荡子的气派全当出来了,瞧着还真有十二分的清都风流太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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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栖月一时有些怔,脸颊微红。
“砰”的一声低响,陆观南将茶盏放在桌面上,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陆栖月回过神来,顿时脸上红意褪去,说起正事,道:“太子殿下,那夜筵席多有得罪,便是我酒后胡言乱语,还望殿下莫往心里去。我阿兄与苏二小姐并无相谈甚欢,父皇虽有意指婚,只是阿兄不应,一切都不算数。”
这么说,凌当归突然好像显得自己很介意这件事,莫名有些尴尬,咳了几声,大度道:“无妨,区区小事,本太子怎会放在心上?”
他本来还好奇为什么陆栖月要说反话,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想把这一茬给揭过去,于是立马唤吉祥,“菜好了吗,快上吧。”
清都春景独步天下,烟波之上宴饮、听曲赏花更为雅事一桩。
作为东道国,自然要将这最好的一景展露出来。
很快,宫女鱼贯而入,端来各色菜品,皆是色香味俱全,末了还上了茶点和酒壶,清香袭人。
猝不及防的,陆观南打了声喷嚏。
“阿兄可是着凉了?”陆栖月问。
韦松也道:“必然是昨夜晚睡了,虽然白日里甚是温暖,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陆观南道:“无妨。”
而另一边,凌当归看起来只是很若无其事地将桌案上一盏橙粉相间的糕点撤走,告诉吉祥:“这个不必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