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嫔端来的安胎药药效太过霸道,即便请来了太医诊治
也遗憾地没能保住年世兰的孩子,那七个月已经成型的男胎在排出体外以后,挣扎着动了动,
便失去了呼吸。
此时王府,沉寂中透着几分压抑,月光洒在惨淡青石板上,映出年世兰踉跄的身影,
在孩子死亡的这一刻,她彻底被激怒,她拖着下红不止的身体冲出产房,
一步一个鲜红脚印,
步步惊心。
她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从下腹蔓延至全身,可她仿佛浑然不觉,
她的眼里只有齐月嫔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耳边回荡着孩子那微弱挣扎后戛然而止的呼吸声,
她恨!
她恨这个夺走她儿子性命的女人!
“年侧福晋,您刚小产,身子虚弱,可不能这样啊!”
几个丫鬟试图上前搀扶,却被年世兰一把推开,她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化作了这一刻的力量。
“滚开!”
年世兰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齐月嫔,仿佛要将齐月嫔生吞活剥。
下一刻,年世兰冲了上去暴打跪在胤禛不远处被捆绑起来的齐月嫔,一拳又一拳,那娇柔的本该拿针线的小手化作铁锤,
一下又一下,
如雨点般落下。
齐月嫔拼命挣扎反抗,想要逃离,就被年世兰扯着头发拉了回去继续暴发,她委屈得眼泪哗啦啦地流下,
面对暴怒的失去理智的年世兰,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
但这件事里,她真的好冤枉!
胤禛抿了一口热茶,冷眼旁观,待年世兰体力不支,身形踉跄的时候,他才挥了挥手,让侍卫重新把齐氏捆好。
“世兰,听话,回屋休息吧!孩子还会再有的!”
年世兰听后,悲伤道:“那也不是他!”
胤禛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饱含让人安心的力量:“世兰,乖,回去休息!”
年世兰听到胤禛的声音,缓缓转过头,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抬起手,用沾满鲜血的手背擦了擦脸,血迹在她的脸上晕开,像是涂了一层胭脂。
血迹斑斑的脸上,笑容却显得格外刺眼,刺得胤禛不敢直视,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又如此坚强的年世兰,
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她如同一只失去孩子的母兽,愤怒而悲哀,凶狠地报复杀子仇人,
这样毫不计较权衡利弊的爱子之情,让他动容。
“王爷,不能亲眼看着仇人得到惩罚,妾身不能回去。”
年世兰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齐月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她不知道,正是她这副模样,让胤禛心中生出一丝寒意,甚至不敢与她直视。
他想到那个孩子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就永远离开了他,想到若是他还活着,
来日会跑会跳,会甜甜地喊他阿玛,便悲从中来,
他强行压住这猛然上涌的悲伤道:“你难道要他死后还担心你吗?”
“王爷!孩子,我们的孩子啊,呜呜呜——”
年世兰一听,身上失去所有力气在一瞬间消失,她踉跄着软倒在颂芝身上,拽住颂芝的衣服,哭得抽搐。
听着凄厉的哭声,齐月嫔看了一眼如受伤幼兽一般的年世兰,又匆匆低下头去,
她知道,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再也回不去了!
“来人,送年侧福晋回房休息。”
胤禛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上前,年世兰没有再反抗,任由她们搀扶着,踉跄着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