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掠过军帐,张羽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函谷关到子午谷的曲线。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将那双鹰目衬得愈发凌厉。
"报——"浑身泥泞的斥候扑进帐中,"甘宁率江东水师突袭下邳,臧霸将军告急!"
李儒手中羽扇骤然停顿。地图上徐州的位置被烛泪浸透,如同正在融化的疆土。张羽抓起案上酒樽一饮而尽,青铜器皿在掌心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好个碧眼儿,声东击西玩得漂亮。"他将酒樽重重拍在案上,琥珀色的酒液溅出三寸,"传令张鲁,即刻抽调汉中粮草驰援徐州。"
帐外忽然传来马蹄踏碎春泥的声响。马超掀帘而入时,银甲上还凝着函谷关的寒霜:"主公,吕蒙退兵前在渑池水脉投毒,我军战马折损三成。"
张羽猛地起身,腰间佩剑撞得案几摇晃。正要发作时,亲卫捧着漆盒匆匆入帐:"长安城头射来的密信,落款是...胡烈。"
三更梆子响过第五声时,吊桥的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胡烈独自站在城门阴影里,手中火把映得脸上刀疤明灭不定。
"张将军果然守信。"他望着只带十名亲卫的张羽,嘴角扯出古怪笑意,"某已命心腹控制东门瓮城,请随我来。"
张羽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穿过城门时,他闻到风中飘来一丝桐油味。城垛暗处闪过寒光,那是诸葛连弩特有的机括反光。
"主公小心!"李儒突然暴喝。几乎同时,城头火把次第燃起,数百架连弩对准下方。胡烈狂笑着退入盾阵:"弑君逆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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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官道
甘宁所率的战船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泗水之上疾驰而过,船头劈开层层波浪,溅起猩红的水花,仿佛一条血龙在水面翻腾。而臧霸率领的玄甲军则早已严阵以待地在岸边整齐列阵,他们手持厚重的盾牌,每一面盾牌上都稳稳地插着三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箭,箭头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江东那巨大的楼船缓缓驶入射程之际,马良站在高处,手中紧紧握着令旗。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逐渐靠近的敌舰,突然间猛地一挥动令旗,口中大喊一声:“放!”
刹那间,一千多支火箭如同密集的蝗虫一般腾空而起,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朝江东楼船射去。
然而,天公似乎并不作美,就在这关键时刻,天空骤然降下一场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落下来,形成一道水幕,将那些火箭瞬间浇灭。
此时,甘宁傲然挺立在船首,他仰头望着天空,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谁说只有他人能够借来东风助战,难道我江东儿郎就不能祈求上苍降下这场及时雨吗?”
随着他豪迈的笑声,激昂的战鼓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甘宁身后的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他们齐声高呼,驾驶着一艘艘艨艟战舰勇往直前,毫不畏惧地冲向堤岸。只听得一声声巨响,坚固的堤岸在这些钢铁巨兽般的战舰撞击下纷纷破碎崩塌,江水汹涌而入,掀起滔天巨浪。
子午谷
魏延的轻骑正在山道疾驰,前方斥候突然坠马。月光照亮插在尸体上的箭矢——箭镞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有埋伏!退!"副将话音未落,两侧崖顶滚下巨石。苏飞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而逝,他根本不曾败退,这半月不过是在等江东的毒箭运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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