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此时的王以歌在程雪心里的地位已经悄然上涨了许多，所以很愿意听他想说什么。

“就是，客人们的打赏……”他眨着眼睛，话只说一半，相信程雪懂自己的意思。

“呵呵，你还真是，很爱财啊。”程雪噗嗤一笑，王以歌现在的样子，和刚才在台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但，却莫名地有些可爱。

至少，他很真实。

“按照老板的意思，这些打赏，都是你的。就当是交朋友的一份礼物。”她继续说道。

“这么好？”王以歌倒是惊讶了，没有想到凤鸾香的老板居然这么大方。

不过，他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还是有条件的吧？”

“是的，”程雪微微一笑，王以歌虽然贪财，但却并不糊涂鲁莽，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猫腻，“老板的意思是，以后，希望你能经常来进行这样的表演。而且，以后的收入，你和我们凤鸾香五五分账。怎么样，这条件并不坏吧？”

王以歌点点头，这条件的确不错。按照凤鸾香客人的质量，自己能收获很多，不仅仅是钱财，更是能让自己的修炼加快速度。

但是，有个问题是，现在自己是狂剑门的弟子，虽然说能经常出来，但总归还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自己常来的话，影响力自然会越来越大，名声很快就会传开来。到时候，狂剑门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

自己作为狂剑门的弟子，经常来这种风月场所，而且还是来当一个唱曲的人，肯定会让狂剑门的名誉受到一些非议。

若是因此而被逐出师门的话，自己想要拿到东西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倒是有些麻烦啊。

“怎么，这还不满意？”程雪看他面露难色，有些奇怪，这样的条件，可真不差了啊。

要知道，仅仅是今天，他的收入至少就是数万两黄金了。

而经常来的话，有着凤鸾香背后的推波助澜，只会让更多的人慕名而来。

收入只会比今天更加丰厚。

他还不满意？

“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我，可能没办法经常来。”王以歌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程雪想了想，明白王以歌是有自己的难处的。

“那不如这样，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之间可以定好一个时间，比如固定在什么时候进行一次这样的表演。这样的话，你能提前计划时间，我们也能利用这段时间来宣传。相信有了今天的垫底，只会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欣赏你的表演。收入也不会差。你看，这样如何？”

王以歌点点头，“唔，这样倒也不是不行。这样吧，让我考虑一下，具体要怎么定时间。考虑好了，我会回复你的。”

“行。不过，今天可还是还有两首曲子没唱呢。”程雪笑道。

她知道，王以歌如果真的爱财的话，一定会答应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这是双方都互利的好事情。没理由不答应。

“哈哈，我去上个厕所。”王以歌笑着挥手走开。

看着王以歌的背影，程雪注视良久。然后转身吩咐堂侍去将客人们的打赏都收起来。

……

再次回到台上，台下的客人们那期待的眼神，已经迫不及待了。

王以歌深吸一口气，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的样子。

他看着台下的客人们，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接下来这首歌，恐怕会让大家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触。也是算是在下送给各位的一种安慰吧。”

“安慰？”客人们都有些奇怪，自己好好的，需要什么安慰？

不过，王以歌这样说，噱头自然是有了。成功让大家更加期待了起来。

“歌名，我就先不说了，相信大家听完之后，会明白的。”

说完，他手握音枢，嘴唇距离音枢很近，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略显沉重的旋律开始响起，回荡在整个大厅。

让整个大厅的氛围都有些凝固起来。

变得压抑。

程雪安静地看着王以歌，她隐隐能够感觉到，王以歌似乎要放大招了。

“在我年少的时候，身边的人说不可以流泪，”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歌词触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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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成熟了以后，对镜子说我不可以，后悔~”只是两句歌词，就已经让台下的客人们身受震撼。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句歌词，却仿佛道尽人生，无奈的人生。

“在一个范围不停地徘徊，心在生命线上不断的轮回，人在日日夜夜撑着面具睡，我心力交瘁~”

当这句歌词出来的时候，有的客人默默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杯中残影里映射着的自己的影子，在破碎。

“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

“明明后悔的时候，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无形的压力压的我好累，开始觉得呼吸有一点难为，”

“开始慢慢卸下防卫，慢慢后悔慢慢流泪~！”

轻缓地旋律里，一个人在默默地倾诉着什么，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自己的诉说，但在这一刻，突然提高了音调，仿佛要迸发什么，呐喊什么。

旋律突然顿了一下，下一刻……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呐喊出声，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他，向全世界倾诉着自己的心声。即便自己是坚强的男人，但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也有需要，发泄自己的时候。

而这些时候，痛快地为自己流泪一次，似乎是最好且最有效的方式。

正如歌唱的那样，谁都有想要流泪和后悔的时候，只是身为男人，他们不得不在别人面前将这些都隐藏起来。

但是藏的太久，也终究会有爆发的一天。

客人们的心脏陡然加速跳动，咚咚作响。

“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男人哭吧哭吧哭吧不是罪！”

“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就算下雨也是一种美，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痛哭一回~”

在间奏的时间里。

台下变得很安静。

客人们要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要么怔怔地望着王以歌，眼眶里有着红色和湿润在蔓延，但他们还是在强忍着。

程雪轻抚了一下额间的发丝，总算是明白了王以歌为什么会在唱歌之前说那样的话。

台下的客人们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歌曲，听起来，的确是让人感同身受，但，相反的，也充满了某种力量。

因为是在告诉你，哭，并不是错，而是一种宣泄，将负面的，不好的都给发泄掉之后，剩下的就只会是正面的正气。

所以，这真的是王以歌送给大家的慰藉。

“明明流泪的时候，却忘了眼睛怎样去流泪，明明后悔的时候，却忘了心里怎样去~后悔~”

“……”歌声继续。

再一次触动每一个客人的心弦。

终于，有人再也把持不住，轻轻地哭泣了出来，不一会儿，有人将头埋进了身边姑娘的怀里，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