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秦元承,轻咳一声他莫名有些扭捏地开口:“沈大人,如今匪患横行,郎中大多都闭门谢客。卑职祖上历代从医,从前卑职也稍稍学过一些。若沈大人信得过,那容卑职斗胆来救治这位公子。”
沈宴卿心里也没底,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也只能同意,“有劳了。”
发霉的被褥染了血腥的气味更加让人反胃,沈宴卿细心地拿出其他卧房的棉被,依次搭在外面晾晒。
她随手捡来些堆在外面的干柴,又在杂物堆积的角落里掏出一个烧得发黑的盆。放在房中点燃后,白轩那冻僵的手总算是想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沈大人,这位公子是遭钝器砸头才陷入了昏迷,暂时没什么大事。”
沈宴卿点点头,她从口袋里取出十两银子推到了白轩的面前。
她眼神真挚地望着白轩,语气诚恳:“你也知我在此处境艰难,往后还要辛苦你多带我转转。”
白轩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唾沫,视线总是不自觉飘向桌上那十两银子。
“为沈大人效劳,是卑职该做的。”
沈宴卿轻笑着背过身去,装作舒展筋骨地捶腿揉肩。
“来时我见城墙下的灾民聚集,这个时节他们在外如何熬得过。衙内就没有分出部分粮食专做救济灾民吗,又或者哪怕是晚上让他们在公堂里将就一夜也算善待。”
闻言白轩重重叹了口气,“沈大人有所不知。”
“最开始山匪洗劫村庄时,知府大人也曾派我们前去镇压。但是不知为何那群山匪拳脚竟然那么好,那次对战死了我们六个兄弟。后来我们不信邪,在山匪攻城时我们再次抵抗,结果最后就只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再后来从其他地方调来的捕快全都不肯卖命,遇到危险时跑得比谁都快,一来二去无人抵挡,很快山匪便挨家挨户洗劫。后来他们把主意打在了粮仓上,一夜之间搬空所有口粮。”
“粮食紧缺后一些商贩坐地起价,粮价是水涨船高。一开始知府大人用自己的俸禄买了些粮来施舍给灾民,但是这些人却嫌粮少嚷着说知府大人眛下钱粮,纷纷指责他是贪官。”
“即便如此,知府大人还在为他们的住处考虑。也不是没有专门安置过,但是这些人又嫌住得差睡不好,加上隔三差五就丢东西以及总有女子被奸污,知府大人便拆除了地方随他们流浪。”
沈宴卿眸光忽动,听白轩所述这知府大人是个以德报怨的好官,但是来时城墙上拉弓对准她的人也是官府的人。看来抽空还是要会会这个知府大人,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剿匪赈灾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