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实在对不住,是我一时不知好歹。要怪就怪我在那里煎熬了半年,终于看见生的希望难免有些失控。还望沈姑娘能不计较我的过失,让你我做个过命的姐妹。”
她试探地跪在床边,谄媚地缩着脖子笑了笑。
沈宴卿看也不看她,摆弄着墨琅箫的箫穗淡淡道:“我不怪你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你分明可以抛下累赘的我们直接走,但你偏偏要坑害我。自己种的因,结的果再苦也要咽下去。”
“如果再有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同样做法。”怜芝干脆也不装了,她跪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沈宴卿,“我来跟你谈个条件,你保我活命,我助你平步青云。”
“口气不小。”
“就凭我在血莲谷活了半年,我就有底气和你谈判。为了活命我不惜任何手段,同样只要是我们的共同利益,我都能尽心竭力夺取。”
怜芝轻笑一声,“我虽浪荡但我自认聪慧果断,你太过容易轻信他人,跟在你身边那个蠢小子又是个耳朵软的家伙,我只随便说了几句他就要和屠夫拼命。”
“在母家我是个任人欺辱的庶女,本以为少主三书六聘带我出府是我苦尽甘来,哪知其实不过是从火坑踏入棺材罢了。他娶妾室从不是为了鱼水之欢,他的血莲他的新药,都是要精挑细选的少女做原料。或许是我侍奉起来还算舒服,他才肯留了我的命。若我没有与人厮混,想来如今也是秦家半个少夫人了。”
她嘲弄地摇摇头,“但我不悔,如果要我守寡半生和死了没什么分别。这个男人的滋味我尝过了,日后我还要试试其他的。沈姑娘,我肯为你表忠心说过往,虽然实话来说只是为了活命,但是你若好处给足了,我给谁卖命都是一样的。”
“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反叛,我自己会从长远来权衡。”
沈宴卿饶有兴致地看着怜芝,这样不掩饰自己野心的人她一直都很欣赏。
“说说你的价值,你的从前又和我没关系。”
怜芝勾起唇角,那伤痕遍布的手卷着干燥的发丝,“我敢肯定,从你们进入秦家之前就已经被盯上了。少主很明显对你感兴趣,估计院外的机关也只寥寥几发攻击,而谷里不仅毒气全无,屠夫还不敢对你下死手。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你既不起疑心又能因此受伤,他好借着这个理由接近你。”
“不知你在少主眼里算哪种女人,是要明媒正娶的妻还是资质上好的原料。但看样子或许是前者,因为往常少主娶妾只需花点钱财即可,从来没花过心思。敢问沈姑娘家世如何,我觉得少主又许是在顾虑什么。”
这些事情沈宴卿不是没想过,只是明知陷阱也不得不跳,这就是引她来鬼市的又一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