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忻放下帘子,跟他对视,语气平淡道:“你敢跟他打上一场?”
悉悉索索换上一身洁净衣衫的赢修然笑道:“别激将法,我用不着怕他。”
沈忻冷笑着反问道:“你确定?”
赢修然换好衣衫后,摘出盘发的一根乌木簪子,伸出手指随意梳理了一通,正要重新系发,沈忻竟然挪坐在他身边,一手托发,一手握发。
年轻藩王愣了一下,打趣道:“难得,你还会伺候人。”
沈忻停下手上动作,见他从头到尾正襟危坐,比正人君子还来得道貌岸然,她便只是不动声色往后缩了缩身躯,继续帮他伺弄头发。
赢修然等她系好头发别好乌木簪子,在她没醒悟之前就躺下,枕在她盘膝而坐的交错双腿上,微酣睡去。
这一路急着赶来译州,实在是疲乏得厉害。
沈忻低头凝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神情复杂。
赢修然是真的熟睡过去,侧了侧身,面朝向她。
沈忻伸出手,悄悄抚在他鬓角,莫名其妙,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栗。
这个男人,好像是以后北境铁骑的共主啊。
仿佛就这样在她手心了。
沈忻沉醉于这样的异样感觉。
她悄悄伸出手指,轻柔抹过他的眉心。
赢修然猛然睁开眼睛,见她垂首,眼神并不躲闪,他又缓缓闭上眼睛。
沈忻弯下身,不去触及他的脸颊,如同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在他耳边说道:“你真能忍得住?”
赢修然默不作声。
恼羞成怒的女子一把推开这有贼心有贼胆却偏偏假装清高的登徒子。
赢修然没了舒服枕头,随遇而安地重新躺好。
沈忻突然像是发现了天大秘密,愉悦笑道:“小王爷,你是不是不行了?”
赢修然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见她越发幸灾乐祸,一把将她拉在身上。
然后这位公主殿下很快就知道自己大失所望了,满脸涨红,挣扎着“翻身下马”,缩在车厢角落,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