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海军中将冷厉的声音狰狞而愤怒，如同一道旱地惊雷，在整个广场，不，在整个世界上每一个海军基地彻底炸响！

震耳欲聋！

霸王色霸气所掀起的狂风，吹得在场所有人衣袂乱飞，灵魂颤栗。

可这来自于灵魂和意志的冲击力，却远远比不上达伦所说的这句话。

海军中将这如刀锋般锐利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所有海军的灵魂，让他们的大脑骤然变得一片空白。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

是啊！！

这一场波澜壮阔的马林梵多保卫战，真的是一场胜利吗？

这里可是海军力量的中枢，正义的圣地！

可就是这么一个神圣的地方，却被几个海贼硬生生攻了进来。

他们在杀死了数万人、摧毁了大半个马林梵多之后，最后却嚣张无比地扬长而去。

而号称大海霸主的海军，却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这哪里是什么胜利！？

“这是失败！”

“这是我们作为海军的耻辱！！”

达伦怒发冲冠，双目瞳孔渐渐盈出了血丝。

所有人闻言动容。

他们的表情开始挣扎起来，各种纷乱复杂的情绪逐渐在心头涌出。

泽法、战国和钢骨空三人面面相觑，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陷入缄默。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想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因为就算是他们也无法提出有效的反驳。

达伦的话，是对的。

波鲁萨利诺嘴角的笑意更深。

萨卡斯基阴厉的眼神明亮了几分，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渐渐握紧成拳。

……

高台上。

达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他迎着下方无数张情绪复杂、悲痛的面孔，忽然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知道这些话，的确很难让人接受。”

“但这就是事实。”

“无论我们怎么去粉饰、怎么去掩盖，事实就是事实。”

“我们正义的圣地，差一点就被海贼攻陷了。”

“海军本部差点就被沉入了大海，成为历史的尘埃，也成为世界的笑柄。”

这时达伦顿了顿，似乎是犹豫了起来，却眼神很快又变得决然。

“关于这一次毕业仪式的演讲，其实数天前本部的高层们已经和我通过气。”

“他们一致认为，因为这一场战争我们所遭受的创伤和灾难已经足够沉重，没有必要给大家添加太多的心理压力，所以建议我站出来说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钢骨空元帅、战国大将……他们的这些顾虑是很有道理的，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

“大家开开心心地庆祝一番，然后振奋精神，重建马林梵多，所有事情都会再次变得美好起来。”

“但是你们知道吗？”

达伦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悲痛。

“我做不到。”

“我以为我能够做到，但我终究无法说出口。”

“因为看到在座的大家，看到因为失去了亲人、朋友、爱人和战友的你们，脸上那刻意隐藏起来的伤痛，那些粉饰太平的虚伪的话，我真的说不出口。”

“因为入目所见，皆是悲伤，张目望去，全是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