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沙瑞金还是李达康？

没有他俩的命令，检察院的确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侯亮平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竟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他想到之前去见沙瑞金，对方的那些话，难道是在敲打和警告自己？

侯亮平回过神来，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脸色也变得苍白。

李达康的话，应该不太可能。

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拿着自己的老婆去赌，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

就算要赌，要大义灭亲，也得等到他和欧阳菁签了离婚协议。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沙瑞金！

以沙瑞金和陈岩石的关系，他对陈海必然是信任的。

抓捕欧阳菁，有意瞒着自己，或许陈海也是在执行沙瑞金的命令。

侯亮平绞尽脑汁，似乎想通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陈海见他那副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猴子，好自为之吧。”

“你是个聪明人，可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固执，太自负了。”

“从你回汉东后，我一直在默默观察你。”

“以你我之间关系，我可以由着你胡闹，也可以把反贪局交给你。”

“可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不该什么事都瞒着我，把我当一个傻子。”

“猴子，兄弟不是你这么做的，你太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了。”

陈海说了一堆心里话，右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随后便和他擦肩而过，迈步离开。

陆亦可紧随其后，就留下侯亮平独自一人。

身体发虚，手脚发软。

侯大局长像是整个人都被掏空，总感觉又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抓也抓不住。

家人、朋友、上司，他的确是一直都戴着有色眼镜，或者说是只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他人。

侯亮平有智商，但不见得有多少情商。

体己的朋友没有几个，身边的人渐行渐远。

再这么带着功利心算计下去，可真就要成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