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看着蕙兰,一脸严肃地说:“朕刚忙完,想过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进门后听说你正在和陈同冬卉说话,就没让人通传……不就是定个婚期吗?举手之劳。
思菱是你身边最得力的宫女,陈同也是朕甚为信赖倚重的良臣,朕自然得给足面子……”
蕙兰还没来得及说话,慕容复略一沉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今儿是初一,那就半个月后,十月十六,作为他们俩的成婚之日!”
“半个月后?”
蕙兰和思菱相视一眼,俱是吃惊不已。
陈同却是笑容满面,立刻俯身谢恩:“微臣多谢皇上!”
然后,他又喜不自禁地说:“皇上,娘娘,那……微臣先行告退,得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父母去……”
慕容复挥挥手:“好了,你们俩都退下吧!”
陈同和思菱便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蕙兰忽然想到什么,叫住陈同,吩咐道:“陈同,端妃和刘仁的遗物,一定要仔细搜查,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物件,立刻来向本宫禀告。尤其是……他们俩当初互通的信笺,如果没有焚毁,找到后,一定要交给本宫!”
陈同不解地怔了一下,应道:“娘娘放心,微臣定当照办!”
思菱却是惴惴地看了蕙兰一眼,她心知肚明,蕙兰之所以这般安排,是因为心里尚存疑虑,所以并没有放弃查找真相。
但是,当着慕容复和陈同的面,她自然没敢多说什么,推开门,和陈同相偕出去了。
看着他们两个出去后,慕容复一脸严肃地问蕙兰道:“都要谈婚论嫁了,看样子,事情都查清楚了吧?”
蕙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查清楚,是只能……不了了之!”
慕容复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不了了之?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说说吧,怎么回事?”
于是,蕙兰便把今天陈夫人带着一盒桂花酥进宫,以及来到醉心殿后发生的一切,都一一告诉了慕容复。
末了,她有些苦闷地说:“其实臣妾还是挺为思菱担心的,那陈夫人,臣妾总觉得她不简单……还有那盒桂花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否真如她所说,现在还真不好断言!”
慕容复凝神思索了片刻,声音沉稳地说:“好了,别再忧心了。朕觉得,陈同的母亲,不至于因此去害人……至于其他的,那是他们的家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你为思菱,已经做得够多了。纵观阖宫,哪个嫔妃,会为了身边的宫女,这般亲力亲为,筹谋思虑!”
蕙兰沉吟道:“思菱不是普通的宫女,臣妾进宫后,若不是她和思冰一直伴在臣妾左右,臣妾只怕是寸步难行……但愿是臣妾多想了,希望思菱往后能一切顺遂……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慕容复笑道:“瞧你,像思菱的娘家人似的……放心吧,陈同这人,朕很了解,正直,有担当,定不会负了思菱的……再说了,有你亲自给思菱撑腰,想必她也受不了委屈!”
蕙兰忍不住笑了:“那是!”
这一刻,她带着满心的祝福和憧憬,和慕容复讨论着思菱的未来。哪里会想到,就在不久以后,在思菱身上,竟然发生了晴天霹雳般的变故。
这场变故,一下子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
也让她在未来的十几年里,时时带着悔意和遗憾生活。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
就在这个深秋的正午,刚刚定下陈同和思菱的婚事。暖阳透过窗棂,殿内一片明亮,蕙兰的心里,也是澄澈无比。
慕容复忽然定定地看着蕙兰,郑重其事地说:“兰儿,朕还有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敬国公和荣威将军,将匈奴逐出奉河关外一百里。西北局势,已经稳定。敬国公不日后将率军回京……所以,朕还需要定一个好日子……”
蕙兰敛声静气地和他对视,终于,慕容复一字一顿地说:“那一天,你将正式成为朕的皇后!”
端妃和宁安侯死后,蕙兰已经知道,她将成为未来的皇后。
这几日,慕容复和太后也曾数次明示暗示。
而这一刻,随着慕容复的这句话,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