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匆忙之中,他仍做了周到安排。
依稀间,似有温暖双手轻拂心底最柔软之处,酸楚与甜蜜一并涌上,她几欲落泪。
陈同未容蕙兰多言,坚定道了声:“娘娘,微臣告辞!”便转身离去。
陈同走后,思菱扶蕙兰入寝殿。尽管前夜未眠,然躺在榻上,她却清醒异常。
思菱伴其左右,亦是辗转难眠。
蕙兰知晓,她定是担忧陈同安危。
直至天微亮,蕙兰才昏沉入睡。
她入梦了。
梦中,大雾弥漫。
有个声音,凄厉声呼喊:“兰儿救我,兰儿救我……”
听来,似母亲之声,又似姐姐之声!
蕙兰遽然惊醒,大口喘气,方觉浑身湿透。
思菱疾步而来,轻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娘娘莫怕,只是噩梦罢了,天已大亮......”
她转头望向窗棂,果不其然,窗外已是夏日灿烂夺目的阳光,似乎任何阴谋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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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不祥的预感仍旧涌上她的心头。
蕙兰心神不宁地看了思菱一眼,这才发觉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面色苍白,眼神中尽是忧虑。
想来,此时应是辰时了。
而陈同,依旧未归!
无论陈同昨晚是否能潜入林家别院,为保安全,他都理应在天亮前离开青岩山。
算着时辰,此刻他理应回京了。
莫非是出了意外?莫非是坠落山崖,抑或被林家巡逻的家丁逮个正着......
可怕的想象,令蕙兰的心如被无形绳索紧勒,呼吸亦变得艰难。
因恐人多嘴杂走漏风声,又惧人多易暴露,昨晚,陈同是独自前往青岩山的。
若有不测,连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而夜半三更的深山密林,挨着悬崖戒备森严的山庄,危险可谓无处不在。
蕙兰无力地倚在床榻上,望着夏日阳光穿窗而入,心中忐忑不安,诸多不好的念头纷纷涌入脑海。
“昨晚,我应坚决阻拦陈同,不应让他去青岩山。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他,又如何对得起思菱?前些日子,陈同好不容易才说通父母,答应了他与思菱的婚事。
偌大的后宫,迄今为止,陈同和思菱是我最信任之人。他们二人不仅忠心耿耿,而且缜密沉稳。事事为我着想,为我排忧解难,也为我冲锋陷阵。
我珍视他们,视其如亲。且已决定,下半年放行思菱出宫,使其与陈同完婚,了却心事。”
此时,蕙兰念及陈同或有不测,五内如焚,懊悔至极。
思菱察觉蕙兰心神不宁,强作笑颜,柔声宽慰道:“娘娘莫忧,陈同素来胆大心细,武艺高强,必无大碍……他尚未归来,想必……想必昨夜必有收获……”
她语塞,倏地别过脸去。
蕙兰怜悯地看着思菱,深知此刻她内心的恐惧,必甚于自己。
她深呼吸,掩饰内心不安,对思菱笑道:“你所言甚是,陈同定会平安归来……为了你,他必会保重自己!”
思菱抹泪,低头转移话题道:“娘娘,奴婢使人进来伺候您更衣洗漱……奴婢去殿外守候,有动静即刻向您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