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山的话也算是打在了徐远璟其中一条软肋之上,毕竟天下皇子皇孙之多,经过世系更替,他这个太宗之孙的名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何况跟他同辈的安帝都已经驾崩,安帝往下的简帝也已不在,如今的天子世系主干算下来,跟徐远璟虽不能说太远,但也不算很近了。
徐云山还是徐远峰的时候,若非父祖的功德,加上祖父活得够久,就那跟皇室不远不近的关系,怕是也得不到如此恩宠,更别说有机会成为威震万国的大虞战神。
所以徐云山对于徐远璟居然抱有如此幻想的事情确实感到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
而徐远璟似乎自己也觉得好笑,当即自斟自饮一杯后道:“你倒是看得透彻!不过也是,孤这血脉除了让我更加受人尊崇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不知为何,孤有时候总觉得大家伙对我尊崇得有些过了,你说,孤万一威望太高,京师里那位会不会担心,而因此让孤闭眼?”
徐云山肃然道:“我曾多次面圣,别的不敢说,当今圣人对太后至诚至孝,对手足兄弟恭谦友爱,对臣下更是宽仁体恤,怎会无辜对殿下这般皇室宗亲落下屠刀?”
徐远璟随即冷冷道:“你是圣人心腹,天下皆知。自然向着圣人说话!”
徐云山也不急着反驳,随即也自斟自饮了一杯后才问道:“我且问你,自圣人登基以来,可曾对龙城做过什么改变?罢免过龙城官员?还是砍了谁的脑袋?若无意外,给你岩淦王的圣旨除了嘉勉怕是也没有半句不好的话吧?你这担忧从何而来?”
岩淦王不置可否,可是却又面带不甘道:“那又如何?你莫要忘了,当年白山王徐远峰护卫大虞,威震万国,最后呢?是个什么下场?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徐云山不接这茬,而是继续道:“白山王乃是病死,这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事,说来何益?只不过你自比白山王又是何故?你有白山王之功?还是你有白山王之威?这些你都没有,你担心什么?说句大不敬的,殿下如今直到百年之后,在功业上怕是难有建树,就此平凡一生又有何不好?”
徐远璟闻言则是忍不住放声狂笑道:“哈哈哈哈!这些年在珠崖捕鱼的日子早已磨平了你的锋芒!若是如此,你不配成为孤的对手!”
徐云山随即缓缓起身道:“咱们确实不配成为对手,只不过不是我不配,而是你不配,我知道这关中一直有一双操纵的大手在搅动风云,但是,今夜使得我更加确定,这个人不是你!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已经贵为大虞郡王、龙城留守,乃是人臣之极,这么做对你又有何好处?”
徐远璟丝毫不意外徐云山能点破他的真实作用,只是苦笑道:“云山,有时候孤很羡慕你,但也很嫉妒你,甚至你的父亲、祖父,都是那么的耀眼,而孤除了这身血脉值得一提之外,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的徐云山突然回头道:“不!你是太祖太宗的血脉,体内流着的乃英雄血!乃济世安民之血!乃匡扶天下之血!你不但是帝王的后人,更是英雄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