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易逝,弹指刹那。
慕容暄看完了信,抬头冲周徵言笑了笑,大概是信的内容让他安心,脸上看去大有欣慰之意;他把信重新折叠好,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自己那件黑色大衣的里面。
周徵言看着他的动作,眨了眨眼睛,这下,她终于知道之前他送自己的红檀木球(就是被齐文弄丢的那个)是放在何处了,原来,他的衣服是有内兜的。
静默里,慕容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轻声说:“言言,我该走了。”
“……嗯。”周徵言呆应了一声。
这就该走了?
又要分别啦?
尽管心里舍不得,她表面还是尽力维持着平静:“我送送你。”
少年点头应了。
两人出了客厅,室外竟是伸手不见五指,周徵言一时之间不能适应那种突如其来的黑暗,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慕容暄已经近前,和她并肩而立。
借着室内透出的微光,他颀长的身姿隐约可见,她察觉他又高了,不禁有些感慨:自1999年3月19日认识他,到今天,1999年12月31日,他们相识快一年了,这少年似乎一直在长个儿,自己现在只能到他下巴那里了。
“妈!我去送送我同学。”她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出了门,周徵言准备带他往东走,慕容暄忽然低声说:“言言,我要去接下我弟弟。”
嗯?
他是家中幼子,哪来的弟弟?
“你不是没有弟弟么?”心随意动间,周徵言已将这话问出了口。
“我二姨家的。”少年低声回了,又轻扯她衣袖:“来,言言,你跟我来。”
哦,原来他还有个二姨。
周徵言这样想着,当下跟着他转身往西,又折而向南。
那条南巷比周徵言家门口的巷子窄,且长,还黑。她平时出行极少走这条道,但这次大晚上的走在里面,虽然黑漆漆的,她却觉得心安,是因为慕容暄在身边的缘故么?
黑暗里,慕容暄柔声说:“言言,把你的手给我。”
尽管周徵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当下就伸出了左手,摸索着放入了他的右手——没有疑问,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少年当下紧紧的握住,牵着她,在黑暗的巷子里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