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指尖轻点,糖浆在石桌上缓缓流淌,勾勒出仙晶都的城防图。
翡翠色的纹路如同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三十六处暗哨的位置。
叶征的独眼倒映着地图上跳动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他曾亲手布置的岗哨。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判官笔上的裂痕,低声问道:“戍卫司的换防暗号,每月初七子时三刻...你连这个都偷得到?”
林越微微一笑,手中的甘蔗轻轻敲击着潭面,墨色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
糖浆中浮现出戍卫长焚烧密函的画面,他淡淡地说:“不是偷,是有人跪着献上的投名状。”
话音未落,糖浆突然凝结成三根银针,分别刺中地图上的粮仓、星轨站与育婴堂。
叶征的独眼突然暴睁,他看到那些建筑下方,竟蠕动着数百条翡翠色的脐带。
每条脐带的末端都缠着襁褓,婴儿的啼哭在糖浆中化作噬渊的嘶吼。
他捏碎掌心的青铜骰子,低声说:“赴宴者的宴席...摆的是人牲宴!”
林越的面具裂开细纹,露出半张讥讽的笑脸:“师兄以为仙晶都的炬火,烧的是什么柴薪?”
他的道袍突然鼓胀,袖中飞出三百张血契文书,每张都摁着叶征熟悉的掌印。
叶征的断靴踏在峡谷的铁砂地上,每一步都激起带电的火星。
岩壁间垂落的星砂藤蔓像巨兽的神经束,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明灭。
怀中的青铜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身后三丈处——影子螳螂的刀足正在糖浆中重组。
“出来吧。”
叶征甩出判官笔,钉入岩缝。
笔锋上的朱砂在虚空中烧出《净世咒》。
暗处的罹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腐烂的复眼中竟淌出人泪。
当第七道咒文燃尽时,峡谷尽头亮起炬火。
叶征的独眼突然刺痛,那火焰中跃动着熟悉的魂印——是他亲手刻在阵亡同僚墓碑上的往生纹。
火堆旁蹲着的身影转过头,青铜面具下传来老林的咳嗽声:“这火...咳咳...要用人椎骨当柴...”
钢铁厂的残骸在炬火中扭曲成祭坛的模样,三十七根脊椎骨插在熔炉周围,骨缝间流淌着星砂与血混合的燃料。
叶征的判官笔扫过骨堆,在第三根脊椎上发现戍卫司的暗码——那正是他上月失踪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