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楚夫人,两位于这镇南城大恩大德,非区区高某可以代为答谢,但还请两位受此一礼,聊表在下拳拳之心。”说着,高平以左手覆右手,拇指上竖,对着二人躬身一礼,言辞神色恳切至极。
楚扶苏伸手扶了扶高平的胳膊,摇头笑道:“高兄不必如此,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一旁的南不语这几日听惯了“楚夫人”这个称呼,原先还有些羞怯,这时也就听之任之了,此刻神色认真地嘱咐道:“高院士,界树断绝遗患太重,我虽借用移花接木之法暂时使界树维持住生机,不至立即枯死,但仍旧是治标之策,难以久持。听闻儒家圣贤修行得道之后,自身小天地中会生成‘一点浩然气’,可以使得儒家子弟脱胎换骨,如此或许仍有挽回余地。高院士当珍惜己身,早日去大读书庄才是。”
“这……”
高平还有些犹豫,但他身边那位十境大学士卢照邻已经直接代为发言说道:“楚夫人所言正是,卢某已经与师弟商量好了,待镇南城此间事了,便与师弟返回师门,若是师门对此也束手无策,我便直接去找几位夫子,找至圣先师,总要确保师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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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邻与高平师出同门,二人恩师是如今儒家大读书庄七十二位圣贤之一的钟子期钟圣人。
至于在大读书庄能够被称为“夫子”的,便只有那几位老先生了。最后提到的至圣先师,实则多是表心之举,卢照邻胆子再大,这话也就是说说了。
不过无论如何由此可见卢照邻的决心,若是事情最终真的到了这种层面,也可以理解高平的犹豫。
楚扶苏却是笑着道:“理应如此。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那卢兄、高兄,咱们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了。”
两位儒家弟子同时一肃容,再度躬身一礼,由卢照邻对楚扶苏说道:“楚兄与夫人大义我等铭记于心,日后楚兄伉俪若游历中三皇洲,请定要前往大读书庄一叙。我已传信回师门,此后九洲天下任何一处翰林,凡儒家子弟行走处,随时欢迎楚兄与夫人前往,但有所请,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好,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楚扶苏倒也没有矫情,潇洒地一抱拳,南不语也在一旁笑着施了一礼,两人就此飘然而去。
神仙眷侣,事了拂衣,江湖侠客,平生任意。
看在卢、高二人眼中,则更有一股超拔脱俗之气,心中又更增了一些好感与钦佩。若是换作别人做了这等大事,得了自己代儒家许下如此重诺,又岂会走得如此洒脱不羁,不说挟恩自重,便是有所企求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人家就是飘然而去,什么都没说没提。
“师弟,这俩位怕是来头都不小啊,如此风采,几乎便真是神仙中人了。又是姓楚……嘿!”卢照邻拍了拍身旁高平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高平界树已断,一身修为几乎付诸东流,此刻虽然被南不语妙手吊住一条命,但脸色仍旧极为煞白,显得虚弱,然而此刻他脸上却无一丝颓败,反而格外神采奕奕,闻言答道:“师兄,不论他们真实身份如何,此番他们于我个人,于整座镇南城,都是恩同再造。往大了说,提前发现并制止十万大山方面的动静,便是于整个儒家,于九洲天下,也堪称大德大圣。师兄,他们今日出手必定也得罪了那大妖,甚至与整个妖族交恶,今后若遇有什么危险,你与师门一定要尽力为之周旋。我可能是不行了,但为众人抱薪者,绝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你瞎说什么话,那位楚夫人也说了,儒家浩然气一定能治好你那棵界树的,不要多想!至于楚兄与其夫人,师尊和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甭管整个儒家怎么样,反正能用上我这条命的地方,就是把命搭上又算什么。”
“是啊,杀身以成仁,舍生以取义,我辈儒生,该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