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钟离有心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双手撑在楚扶苏的肩膀上,将他猛地一推,两人终于分开,只不过身下淡黄色的锦被之上,却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其中还有一抹刺目的鲜红。
钟离有心眼睛一红,却强自忍住了,素手一招,身上已经重新穿上了一件黑色长裙。
楚扶苏当然也不敢怠慢,哪好意思就这么赤条条地面对人家姑娘,也一招手,换上了另一件白色深衣。
然后两人又都默默站在这万丈高空之上,层层云海之间,相对而立,沉默无声。
良久,两人同时一挥手,就想先把地上的这张锦被给收进自身储物玉里,却同时撞到了对方的术法上,楚扶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术法,只是与钟离有心的灵力稍一碰触,就退了回来。
钟离有心手上微微一顿,看也没看楚扶苏一眼,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那张锦被,小心放进了自己的储物玉里。
“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就上门提亲,绝不会让你的清誉受辱!当然如果你不愿,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只是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补偿你,容我想想,好么?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先拿剑砍我个半死,只是暂且先留我一命,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完成,等我做成了,要杀要剐全部由你,我绝不反抗也绝不反悔,如何?”
楚扶苏见这位姑娘始终面无表情,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既不看自己,也似乎全无着落,心里没来由就慌乱起来,开口说出了一长串话。
钟离有心终于轻轻瞥了他一眼,恨他么?怎能不恨!可怪他么?又如何能怪?
她此刻心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却又无法倾泄,无从倾诉,于是她便只能让自己表现得冷漠一些,无所谓一些,唯独这样,才能显得不那么脆弱。
“这是哪里?”良久,钟离有心终于第一次开口。
只不过压根就像没听到楚扶苏那些胡言乱语一般,没有对他的话做什么回应,而是重新问了个问题。
“我的一件法器,盘古鼎内。”楚扶苏对钟离有心心中有愧,所以并没有想着要对她有所隐瞒。
“盘古鼎?”钟离有心可不是没有眼界的山野散修,她闻言瞬间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望着楚扶苏,问道,“九鼎之一的盘古鼎?”
“是。”楚扶苏点了点头,给了个肯定答复。
“所以,你究竟是谁?”
九洲天下九鼎之一,甚至是九鼎之首的盘古鼎!能够拥有这种级别宝物之人,绝不会是一位籍籍无名之辈,至少也一定会极有来头。
毕竟是夺走自己身子的男人,要说钟离有心对楚扶苏完全没有一点好奇心,那当然是骗鬼鬼都不信,只不过她隐藏得比较好而已。
“大荒,楚扶苏,姑娘呢?”楚扶苏现在就像是一位在学塾里最是尊师重道的小学童,对钟离有心的问话是有问必答,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老实过。
大荒……楚扶苏!
钟离有心只觉得世事之荒谬,竟是如此不可理喻。
难道,这就是所谓缘分,所谓宿命么?
自己因为他而离开了摘星楼,试图避过一场风波,最终却还是冥冥之中与他相遇,甚至与他……
钟离有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逃不过,既然注定已经逃不过了,那就去面对这一切吧。
摘星楼也好,那墨家非攻城也罢。
“摘星楼,钟离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