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办法的,绝不能放纵他们!”周译添上前一步。
旁侧的周尘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是那样的伤愁。
他没有跨入过官场,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万晴宫殿,在云山总务司,还是在整个云山家族,都是那样的威严,那样的说一不二。
而在郡城宫殿,在辰弥谢尔面前,周译添只是一个百姓,一个商人,一个给他缴税的利益伙伴。
按法令上说,周译添甚至连个政员都不算,他顶多是个门客。
头衔还不如那个被流放的云山科衣。
他的政事未来,完全被辰弥谢尔所掌控着。
金字塔的最上端是什么呢?
是地位吗?
或许不是这样。只是利益。
权谋论复杂而又简单,就是利益,万事离不开这两个字。
人们总想索取点什么。
“先生,你应该知道,城主的位子永远都等着你。”辰弥谢尔逼近周译添:“如果你当了社务司司长,今后你还要和千海舟他们公平竞争,对你来说,就是无用的消耗!”
周译添看了周尘一眼,只深深的拧眉,不做声。
“你不要忘了,我们相互之间,各自握着各自的辫子,永远别想着将所有人都压下去。”
辰弥谢尔的眼睛宛若洞察一切一般,波澜在他的眼睛里,一圈一圈,平静的晕开。
他似乎能看透了周译添的心思,看透他,想要一手遮天的强大欲望。
但事实呢?谁能知道周译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一定不会仅仅是城主之位。
离开了郡城宫殿,周译添和周尘坐在马车里,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个人各怀心事,无法吐露。
一直到了万晴宫殿,周尘和周译添要分别进房间时,周尘才说话:“我不明白,城主说的城主之位等着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周译添的脚步顿在原地。他转过身,看向周尘,眼神里流动的光芒无法捕捉,且无法琢磨。
“你害怕吗?”
周尘对周译添这句话有些无法理解,却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我不怕,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我害怕。”周译添抬起脚步,再次走向周尘:“你知道我害怕的什么吗?”
“失去吗?”
周译添被周尘果断的回答给说怔在了原地,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转开头,平复了心情后,再次望着周尘:“你很聪明。”
“不是,只是我很清楚,失去,就意味着再也无法回头。这是很值得后怕的事。”周尘回驳了周译添的意见。
周译添听了之后点点头,然后抬手摸了摸周尘的头顶。但动作有些过于亲昵,周尘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是啊,周尘已经长大了,仲夏节后,从帝城岛归来,秋日来袭之时,周尘就要十六岁,在东陆,就是一个成年人了。
他将有资格进修家主必修课,进修各种无法真正去言说的实践——
盘旋,玲珑。
可周尘过于的真挚,又让周译添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
第二日一大早,周译添就已经捯饬完毕自己,和周翎坐上了马车,前往迩周广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