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寂静的稍息过去,四面八方又传来大地震动的巨响,比任何以往都要更剧烈、更地动山摇。
贾斯特看了一眼不断落下灰尘的天花板,转身离开。
“走吧,这座城堡要塌陷了。”
亚伯紧随其后,耳畔回荡的除了轰隆声,以及永冬之森时有时无的凛冽寒风,贾斯特明确的信仰论令亚伯的心情不再阴郁。
他有了方向,也有了自己的哲学的雏形。
迷茫一扫而空,亚伯活力十足。
尽管,菲勒尔城堡的事件仍未完美解决,血族、逆月教派、克里罗杰·菲勒尔……他们留下了更多未解之谜。
假如【秘术师】附近必有【立法者】,那么依兰王国某处,更强大的血族正暗中窥探。
他是谁?
他在哪里?
他是像克里罗杰这样隐藏,或类似维舍男爵,大大方方地混迹于人类社会中,毕竟不使用血囊时,根本分不出魔党血族和人类。
兴许他是布若塞尔宫的一员……
克里罗杰的魔物化也很蹊跷,他到底见到了谁,以至于那样痛苦、迷茫、心怀不甘?
那双于浓雾中出现的眼睛速度那么快,难道附近有血族聚集地?
而且贵族对此一无所知?
亚伯不再细想,越来越恐怖的猜测令他毛骨悚然,逆月教派似乎于依兰扎下了根,就像寄生在大树杆的藤蔓,与之融为一体,平时很难分辨出来,只在黑暗降临时,安静地汲取养分,沙沙作响。
未知的危机愈发沉重、浓烈,相对应的,亚伯也在不断变强。
对于未来,他充满信心。
亚伯和贾斯特并非菲勒尔城堡今晚唯一的客人。
莱斯·蒙克蒂坐在鞍上,身后是宫廷近卫队,他们身着代表王权至上的蛋黄和深绿相间的队服,马蹄在森林里跌跌撞撞地走着,发出“哒哒”脆响。
不合适的坐骑导致一行人速度缓慢,更别提还带着一辆马车。
柔嫩的手拉开窗帘,露出少女精致而娇美的面孔,跟莱斯有七八分相似。
蒙克蒂家族的独女,茱莉娅·蒙克蒂。
她无疑是蒙克蒂家族最美丽的花朵,刚刚17岁,已经成了宫廷诗人们赞美的对象,有的把她比作奥罗拉,有的把她比作库忒拉,外国访问的贵族无不称赞她为“布若塞尔的明珠”。
双胞胎兄长放缓步伐,来到窗口。
“怎么?快拉上窗帘,永冬之森刺骨的风,会吹疼您的脸颊。”
“不,哥哥大人,我迫不及待想看看我们从小一起生活的城堡了。”茱莉娅咯咯笑着,“没有这个契机,您绝不会放我过来,对吗?”
莱斯沉默不语。
茱莉娅左顾右盼,疑惑“咦”了一声。
“给我们带路的人呢?”
“您说苏沧?他……”莱斯转头,一匹小马从森林的浓雾中走出,背上空无一人。水汽弥漫,吟游诗人灰衣白发,莱斯竟没发现他不知何时消失了。
“怕是迷失在森林里了!”茱莉娅用手帕擦擦眼角,“我都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
莱斯皱起眉,苏沧那种神秘的人不可能出现“迷失”的低级错误,可他不想让妹妹担心,便对她说:“无论如何,拉好窗帘。这里的风太冷了。”
无需蒙克蒂近卫队队长担心,我们的主角好得很,他实在受不了走山路时马鞍对臀部造成的伤害,激活了【塞西莉亚】的符文【瞬移】,先一步来到了菲勒尔城堡。
比起这座庞然大物,吟游诗人显得无比的幼小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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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径直推开木门,有目的性地左拐右拐,轻车熟路地走到通向地下室的木门,“嘎吱”一声将它掀开。
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微不可觉的血腥气。
“嗒、嗒、嗒……”
高跟长靴走下石头凿出的楼梯,苏沧来到黑暗的走廊上,歪起脑袋,目光于凹凸不平的粗糙墙壁上游离,最终定在一处站在尽头的身影上。
“晚上好,伯爵先生。”
乌云散开,从顶部窗口投入的月光照亮了金发男人俊美的脸,他的嘴角淡淡微笑,眼神却很冰冷,死死盯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菲勒尔城堡百年的主人,末代伯爵,金雪梨花的家臣——克里罗杰·菲勒尔。
“……您好。”
克里罗杰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沧,他看上去人畜无害,但“天真无邪”的孩子不可能独自穿越上层建筑物的障眼法,用难以察觉的短时间打开地下室真正的门,闲庭信步地观察。
“我有种预感,我的朋友不会带回香肠。”苏沧悠闲地抚摸着湿润的墙壁,一团蠕动的血肉从旁边逐渐靠近,发出不友好的嘶嘶声,前者视而不见。
“香肠?”
“菲勒尔家族的主要产业,先生,身为最后一任菲勒尔,您比我清楚自家的历史。”苏沧另一只手插入【灰烬行者】的口袋,“卖掉领地后,您让这份香肠的配方和您一起见了鬼。这不厚道,菲勒尔伯爵。”
克里罗杰感受到了苏沧的不友善——不能说敌意,而是单纯的淡漠,苏沧不看重克里罗杰的想法、身份或成就,仿佛不如一根美味的香肠来得有意义。
“这里不欢迎您,请您离开。”
伯爵全身血雾环绕,元素妖精滚动活跃,他的左手向上抬,捏住一根粗大的鸡貂毛发笔刷,银光闪闪的细长金属若隐若现,上面沾着暗红色的颜料,传来铁锈的味道;同时,聚合的【意识罐头】离苏沧近在咫尺,只等本体一声令下。
“不要赶我!您是画家,我嘛,暂时找了份吟游诗人的工作糊口。同为艺术家,我们有不少聊得来的话题。”